苦情巨树的最深处。
气氛沉重的仿佛是死了一般,带着让人嵴背发凉的寒意,只是简简单单的身处这个气氛之中,都能感觉到,自身恍若被冰封的姿态。
当然。
事实并没有如此的夸张。
陆渊、涂山容容、涂山红红三人,都是灵魂体,除了陆渊懂得使用冰以外,余下的两女在冰之一路上的造诣很低,虽然并非是完全不懂,但也谈不上精通,顶多是有最基本的了解罢了。
所以,不会出现冰封的情况。
只不过,气氛确实有些冷就是了。
对此,陆渊表示理解。
涂山容容也表示理解。
任谁被妹妹撬了墙角,表现出来的情绪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没立刻动手,真的是很理智了!
虽然...
陆渊觉得,涂山红红也很有可能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才没有动手的;但无论怎么说,涂山红红没立刻动手痛殴他们这对儿组合,真的是给这件事情留出来了一个缓冲的余地。
最起码,给了他一个狡辩的...
咳!
解释的机会!
但在这件事上,凭心而论,陆渊觉得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一切的一切,跟他确实有关。
但这种关系并非密切。
在这件突如其来的意外中,无论是他还是涂山容容,都是一枚棋子,棋子的命运是由棋手来决定的,他们只是执行者,也都只是做出了最符合现实的行动罢了!
但事实毕竟是事实!
不会因为身份而发生改变!
虽然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他这枚棋子和涂山容容这枚棋子对比来讲,是更加无辜的,但站在事实的角度来看,他反倒是占了几分便宜。
因此...
既然他什么都没做错,还需要他解释什么?
陆渊很想这样问问。
但考虑到,这番言论有严重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涂山容容的心灵,涌到嘴边的解释,也就只好被陆渊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动声色的把涂山容容拦在了身后,开口对不远处的涂山红红问道:
“红红,如果我说这是一个误会...”
“你会相信么?”
此情此景,恰若彼时彼刻。
一瞬间,陆渊竟然又回想起了当年朱竹清给戴沐白的那个耳光,以及戴沐白当时的辩解。
想到这里,陆渊自己都想抽自己。
什么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
人证物证都在,还被抓了个现行...
如果这都能是误会,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不是误会了!
陆渊也深知自己的无耻。
但他很清楚!
他做了,就得认!
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他都得认!
涂山容容确实和他进行了神魂交融。
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
所以,作为一名男人,陆渊觉得自己就必须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在不伤害涂山红红的基础上,保护涂山容容。
毕竟...
万一这俩姐妹打起来...
目前的涂山容容,绝对连半分胜算都没有!
被涂山红红吊起来捶,都是最轻的惩罚了!
但当陆渊在这种死一般的气氛中,看清楚涂山红红眼中的那丝怨憎与杀意后,心里还是在所难免的“咯噔”了一下。
看架势,是非死一个不可了!
但对于此时此刻实力毫发无损、精神念头虽尚有些虚弱、但足以控制身体的陆渊来讲,强行控制住涂山红红,并且把事态镇压下去,还是比较轻松的一件事。
因为两者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虚弱状态下的大妖皇,也不是任何一个妖皇能挑翻的;虚弱状态下的妖皇,也不是任何一个大妖王能挑翻的。
若是没有什么跨境界的后手,涂山红红想要挑翻他,只能说是无稽之谈,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涂山红红有什么后手吗?
当然有。
可惜现在没了。
苦情巨树的根源,都被用来修复陆渊的命运之眼了,除非涂山红红可以割舍掉苦情巨树拼死一搏,要不然,面对虚弱状态下的陆渊,依旧只有被镇压的份儿。
但事实,出乎了陆渊的预料。
虽然情绪和态度依旧很不好,甚至让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涂山红红就是没动手,只是冷笑一声,带着显而易见的质疑反问道:
“你觉得,我该相信吗?!”
陆渊无言以对。
有些时候,不需要解释。
就像是有些错误,无法被弥补一样。
而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解释,无疑是苍白无力的,才摸不清涂山红红的心理状态究竟怎样的基础上,任何一句解释,都有可能成为导火索,并且直接点燃涂山红红这个炸药桶。
陆渊很清楚这一点。
但不解释显然是不行的。
既然涂山红红没动手,就意味着有说服涂山红红的可能性,虽然陆渊也明知道这种可能性的微小,但只看表面而不去尝试,这并非是他的性格。
因此,在短暂的整理语言后,陆渊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
“事情很复杂。”
“希望你能有耐心。”
“因为这件事,要从头说起...”
是的。
确实要从头说起。
要不然无法解释所有。
陆渊本以为,在这番很像推脱之语的解释中,涂山红红会震怒,甚至有可能会直接动手,但事实却再次出乎了陆渊的预料。
“出去说吧!”
涂山红红咬牙切齿的憋出这四个字,冷冷的瞥了一眼苦笑中的陆渊,面无表情的消失在了这里。
很显然。
事儿被彻底的闹大了!
但在出去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一想到了这里,陆渊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身后的涂山容容伸出手,轻声问道:
“愿不愿意让我负责?”
涂山容容确实说过。
神魂交融,对双方来讲都是秘密。
但那仅限于当时!
而站在现在的角度来看,既然已经多了涂山红红这个知情者,陆渊自然就不能把那句话当真了。
当真,只会伤害到涂山容容。
当真,只会伤害到涂山红红。
当真,也必定会让他心中有愧。
陆渊承认自己的占有欲。
但他也从不强求。
他只是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并且将这些能做的做到了最好而已;具体能否打动女孩的心思,亦或是能否说服女孩,这个在于女孩自己的意愿,而不在于他。
所以,若是涂山容容要求他负责,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负责;但如果涂山容容要求他消失,他就不会死皮赖脸的黏在对方身边强制性负责,而是尽量消失在涂山容容的生活中,寄望于让时间冲澹此事。
毕竟...
尊重对方,就是尊重自己!
但这两件选择,其实代表了他的态度!
如果涂山容容要求他负责,那等他出去了之后,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解决此事,哪怕是涂山红红不允许他把涂山容容带走,他也只能采取强制性的手段了!
但如果涂山容容要求他消失...
那他也就只好把这件事情讲清楚,然后干脆利落的消失,并且及时掐断他和涂山红红之间的这段感情。
欲望是欲望。
若说不馋涂山红红的身子,那是假的。
即便是陆渊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的贪婪和占有欲。
但陆渊更清楚...
一个人,不能被欲望支配!
所以,涂山容容的表态,很重要!
涂山容容显然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陆渊竟然还有闲心问她的意见,而这个问题却又是如此难以回答。
因此,涂山容容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而在短暂的沉思过后,涂山容容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单说负责,肯定是愿意的。”
“我觉得没有人会在这个问题上否认。”
“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自私的。”
“这是所有人的天性。”
“没什么可否认的。”
“但在自私之外,说实话,我还是更希望这件事情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哪怕需要我的退让才能圆满的解决,我也愿意做出一定程度上的退让。”
“姐姐这些年,真的很难。”
“她一方面在忍受着痛苦,一方面还要面对愧疚与自责,而且以姐姐的实力,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夫君,也非常不容易;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合适,且姐姐自己也动心的夫君,更不容易。”
“我知道,你是在面对现实。”
“我也是一样的。”
“你需要面对的事实在于割舍,根据我的回答割舍掉一些感情;但我需要面对的事实也是割舍,是否割舍掉自己的底线,做出一定程度上的退让。”
“那么...”
“你觉得,姐姐她会在想什么?”
说到这里,涂山容容止住了自己已经堪称是“明示”的提醒,看着面带愧疚之色的陆渊,一方面感觉到欣慰,一方面也是感觉到了几分难言的苦涩,轻声点明道:
“我们狐妖,因情而生。”
“可以说,认定了一个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所以,你需要面对的问题只有一个!”
“姐姐她,到底爱没爱上你!”
“喜欢与爱,是两码事。”
“而爱,就是包容和退让。”
陆渊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