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雅雅红着小脸,抱着酒瓶打着嗝瘫坐在草地上。
扭过头,望了望身旁某个浑身酒气、思想龌蹉的大骗子,涂山雅雅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冷哼,气势汹汹的出言讥讽道:
“还不死心?”
“我都醉了!”
“那只能证明你酒量不行...”
陆渊笑着反驳道。
他的体质,千杯不醉。
但换个角度来讲,其实只是消化能力比较强罢了!
真要是喝多了,他也会醉。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其实就想要醉。
要不然...
他可没把握去赌命!
他是人。
也是龙。
但无论是龙还是人,只要他的心脏被破坏,他其实还是会死的!
但这是说服涂山红红最快的方法!
当年那个小道士,因为涂山红红的失手导致了死亡,并且在弥留之际,留下了人妖和平相处的观念。
现在的他,也抱着人妖和平相处,只不过经历了变种,成为了一统天下的观念;所以,只需要重走一遍路,就会有相当大的概率成功打破涂山红红的心理防线!
陆渊不怕疼痛。
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
但疼痛和死亡其实是两个概念!
不怕死的人,有可能怕疼痛。
不怕疼痛的人,也有可能怕死。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事实比这更不可思议。
每个人害怕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所以,陆渊虽然不怕疼痛,但面对这种赌命的事,还是在所难免的有些心虚,也可以被称之为担忧。
当然。
其实陆渊很清楚,他可以把自己心脏周围的空间进行折叠,以此来保证自己心脏不会受到破坏。
但在仔细思考后,陆渊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原因。
只因为...
他和涂山红红,都在赌!
涂山红红会赌他不是诚心!
他在赌涂山红红会手下留情!
如果在这个时候作弊,那不仅仅是侮辱了涂山红红这个对手,更侮辱了他自己的人格!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赌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所以,他这辈子,依旧要这样赌!
“生来一无所有。”
“若没舍,何来得?!”
举起酒瓶,和身旁一脸懵逼的涂山雅雅碰了碰,陆渊长啸一声,痛饮之下,一股无形的气场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涂山雅雅只感觉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决然之感,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冷冷的关心道:
“狼哭鬼嚎什么啊!”
“什么舍得?!”
“你不会疯了吧?!”
幽幽的话语传入涂山雅雅的耳中。
“疯了的话,我第一个娶你。”
噗!!!
涂山雅雅顿时喷出了一口酒,大声咳嗽着,显然是被刚刚这句话吓到了,在陆渊危险的目光中抹了抹嘴,一脸无语和嫌弃的开口说道:
“可别介!”
“你要是真疯了的话,别来祸害我们涂山就行。”
“或者...”
“我们涂山给你点好处,你去祸害其他那几个妖国去。”
“我们涂山很弱。”
“非常弱。”
“再者,咱俩的年龄也不合适。”
“你还是找你们人类那边去吧!”
但就在涂山雅雅吐槽时,一道翠绿色的流光却划破了夜空,在陆渊和涂山雅雅的注视中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容容?”
涂山雅雅大大咧咧的挠了挠头,倚着身侧的葫芦站起身来,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对着这道翠绿色的流光摆了摆手,高声喊道:
“我在这儿!”
“雅雅姐不用担心,我看见了。”
翠绿色的流光落下,涂山容容笑眯眯的从消散的光影中走出,先是对着涂山雅雅点了点头,而后才看向一旁的陆渊,心底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喝酒了。
而且喝的还不少。
看面色,似有醉意。
这对于一位妖皇来讲,是不可思议的情况。
身具修为者,可动用法力亦或是妖力化解酒意,即便是修为再低的妖怪,其实都会这点小手段。
只不过,在大多数酒局中,都有关于这方面的潜规则,一般人,只能遵守这种潜规则,而不能违背。
但对于陆渊来讲,这种潜规则根本不存在。
一来,以陆渊目前的身份地位,没有人敢阻止他动用法力化解酒意的行为,即便真的破坏了潜规则,也会被理解。
二来,这是私下里小酌。
两个人的喝酒,不算酒局。
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尤其是...
雅雅姐似乎还是来蹭酒喝的!
涂山容容睁开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脸懵逼的涂山雅雅,懒得继续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轻声说道:
“初次见面,陆盟主。”
“我是涂山容容,也是涂山的三当家。”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并得到您的答复么?”
闻言,陆渊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平静的回答道:
“可以。”
“但...”
“我希望,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这是自然。”
涂山容容笑了笑,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可以知道,对于红红姐,您是出于喜欢,还是为了局势考虑,才提出迎娶的这种要求的?”
“喜欢。”
陆渊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旋即,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如果只是为了局势考虑,修为已经达到了大妖皇的我,只要他不出来阻止我,这个天下没有人能阻止我一统的脚步。”
“哪怕是横推,我都能推平!”
“但若是说一点都不为了局势考虑,那也是在欺骗。”
“和平的收复涂山,对于我来讲,对于一气道盟和很多妖怪来讲,确实是一件有利没有弊的事。”
“这会像天下妖怪证明,只要手里没有沾染过无辜人类鲜血,就可以和平的与人类共处,而不用担心一气道盟的追杀。”
“当然。”
“只是无辜人类的鲜血。”
“我还没有固执到不允许妖怪反击。”
“这样一来,哪些妖怪是清白的,哪些妖怪又是作恶多端的,自然可以分辨,便于我后续处理。”
“所以,还是有局势成分的。”
“只不过...”
“更多的,还是喜欢。”
“如果不是喜欢,我也没必要提出这个强人所难的要求。”
涂山容容安静的听完陆渊的解释,稍加分析之后,就不动声色的提出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据我所知,陆盟主有妻子,而且还不只有一位妻子,月啼族的那位,以及您师尊的两位女儿,都是您的妻子。”
“而我们涂山,讲究用情至深。”
“我们狐妖的伴侣,只有一人。”
“那请问陆盟主,您觉得您这样是否有些不妥当?”
“强扭的瓜虽然止渴,但真正喜欢可不是为了止渴啊!”
涂山容容的这个问题很尖锐。
尖锐到了让陆渊回想起了上辈子。
在良久的沉默后,陆渊最终还是平复了心中的杂念,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与悔意,淡淡的回答道:
“并无不妥。”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优秀的个体,自然会吸引异性。”
“优秀的个体,会追求更优秀的异性。”
“这很正常。”
“但并不是每个优秀的个体,在一开始就需要追求最优秀的那个异性;可是,在努力变得优秀的过程中,难免会收到其余异性的追求。”
“所以,无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其实都是错误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在于把握当下。”
“对于我的每一个伴侣,她们收到的感情也许会不同,但感情这种东西,本质其实不能用数量来衡量,而应该用质量。”
“内向的人,输出少。”
“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个内向的人付出的感情就一定比外向的人少。”
“而一个花心的人...”
“比如说我。”
“自然也有可能,对每一个伴侣付出真挚的感情。”
“所以,或许你们无法接受,但我觉得并无不妥。”
说实话。
当陆渊说出这番解释后,不仅涂山雅雅被这个无耻的解释惊呆了,就连心思灵动的涂山容容都有点懵。
涂山容容觉得自己,在做人做事上,已经很干脆利落了,一阵见血,甚至是直指事件的本身。
未曾想到...
还有个更离谱的人类!
这已经不是目光敏锐和心大可以解释的观念了。
如果没有经历过什么,绝对不会得到如此透彻的答案!
是的!
透彻!
涂山容容很喜欢这个回答。
即便这个回答在涂山雅雅那里,被打上了“无耻”的标签,但有一说一,这正是涂山容容想要得到的回答!
遮遮掩掩的话,她还要分析。
万一分析错了,还比较麻烦。
与其勾心斗角,其实像陆渊这样,以一种难听却足够直白,甚至可以被称之为足够朴实的解释,将事情说清楚...
凭心而论。
涂山容容真的很满意。
但满意归满意。
在短暂的思考后,涂山容容提出了第三个问题,也是她此行来,准备的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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