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仆人领着商非晚离开了,姚眉这才和姬南初往后院去:“按说你已经醒了,这大好的时光,就应该多出去玩乐玩乐,但是如今情势复杂,等一切安定了,再带你出去游玩。”</P>
姬南初笑着挽住姚眉的胳膊:“我又不是稚子,哪里会只想着玩乐,出一趟门,难免会有奔波,我倒觉得待在府中怡然自得更好。”</P>
姚眉也觉得如今这种平静安稳的日子更好,她千疮百孔的心已经受不得任何风吹草动了,母女俩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P>
“你觉得这个商非晚怎么样?不仅一表人才,更是温和有礼。”</P>
“是挺不错的。”</P>
“要不要考虑考虑?”</P>
“那倒也不必。”</P>
......</P>
督军衙门议事厅,如堕烟海。</P>
今日一早,城中大雾蔓延,此时,以姜燮为首的文官已经进了议事厅,连茶都喝了两盏,那些武官却无一人前来。</P>
此时,窗牖大门大开,翻涌的雾气如海水一般涌入了议事厅。</P>
姜舒清抬头看向正垂头批阅公文的姜燮,今日只怕要见刀见血,不过,只有割开脓疮才能彻底治愈,今天,自己就要当这把刀。</P>
文官们又坐了半个时辰,直到阳光穿透浓雾,雾气渐消减散,这时,街巷里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紧接着是一串孔武有力的脚步声,然后是一脸意气风发的王觉,他身后跟着十来位武官,俱是神情飞扬。</P>
“抱歉,抱歉,来迟了。”王觉一身官服拱手入内:“今日大雾,不能疾驰,恐伤及百姓。”</P>
姜舒清一向看不得他装腔作势,此时,打趣道:“看来王将军还是比姜尚书和善一些,若是我们胆敢迟了,就算只迟了一炷香的功夫,今日就休想下衙了。”</P>
王觉笑嘻嘻地坐下,眼里却无甚笑意地看向她:“看来姜祠官对姜尚书颇有微词啊,姜尚书,你莫要同我这粗人计较,驭下过严也不是好事,难保底下的人不生出别的心思。”</P>
“我倒是觉得姜尚书太过和善了,才让某些人蹬鼻子上脸。”</P>
王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姜祠官,我今日不曾得罪你吧,我是粗人,不似你们这些文人嘴皮子利索,若是我哪里得罪了你,请直言。”</P>
“王将军这话我倒受不起了,我自问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也比不上王将军的九曲回肠。否则,昨日王将军与一众大人无故不入衙门,藐视军规律法,今日也应该送上自己的项上人头,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何脸面笑盈盈入内,而且迟了一个时辰。”姜舒清言语如刀,一身傲骨。</P>
王觉恨得牙痒痒,这个姜舒清今日就是要驳了自己的脸面,但是,没关系,他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现在,他们已经送走了所有的亲眷,这个平凉城,再也没有谁值得他们畏手畏脚的了,既然大家都装不下去了,那就拔刀吧。</P>
“姜舒清,你想死吗?”一个武将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姜舒清掷去。</P>
姜舒清微微侧身,那茶杯落在她的肩膀上,茶汤落了一肩,她却没有起身,依旧一脸讥讽地看向对面的武将们:“池将军好是威风啊,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倒是涨了一些本事,我倒是深切地明白了什么是窝里横了,还是王将军驭下有方,千年王八万年龟,一群鬼子龟孙,倒也相称!”</P>
王觉真的气死了,这臭娘们,这一句一句的,就像朝他扇了一个又一个的耳光,他腾得起身:“姜舒清,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P>
“王觉!”姜燮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接着抬手打开桌案上的匣子:“今日本是有些贵重之物要交给诸位大人的,倒是我的不是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