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城，红袖街，海棠楼。</P>

街上的喧嚣和热闹在晨光中渐渐停歇，红珠坐在卧房却心惊胆战。已经人胜日了，戏班子开始搭台唱戏了，一向冷清的海棠楼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她总觉得这热闹如烈火烹油一般。</P>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立马拉开了门，是果子。</P>

果子是姜通府上的奴隶，这几日都负责给她送点心，除了送点心，更多的是传递信息。</P>

“老爷说今日无事！”果子把食盒放在桌上：“老爷让你白日里养足精神，怕是夜里要生变故。”</P>

“好！”红珠点了点头，夜晚她也睡不下，此时，只觉得又多活了一日。</P>

“我就守在你的窗户下，若是有事会在窗外学鸟叫。”果子表现得异常沉稳，这也是为何姜通把这件事交给他的原因，一来他是孩童，降低别人的警惕，二来他擅骑马，若是真的有意外，也能带着红珠尽快离开藏身。</P>

“好！”原来姜通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她总算安心了一些。</P>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红珠立刻拉着果子蹲下身来，那两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其中一个笑着说：“怎么，看上海棠姑娘了？”</P>

“这海棠确实有几分姿色啊，可惜啊，可惜！”</P>

“得了，你可别被美色迷了心窍，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若是事成了，这女娘还不是任你搓磨。”</P>

“嘘！慎言，赶紧走！”</P>

“怕什么，楼里的姑娘不是都睡了吗？”</P>

“走吧，走吧！”</P>

红珠和果子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都看到了恐惧，这些戏子要做什么正事？</P>

“你！”红珠一把抓住果子，即便他只是一个稚童，温暖的皮肤还是让她有了一丝安慰，她勉强稳住心神：“你等一会再出门，把刚刚听到的话转告给你们大人！”</P>

果子点了点头，即便眼里已经充满了惧意，即便浑身在颤抖，他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P>

两个人就这样在房中呆坐着，直到正午时分，海棠楼的大门开开合合，红珠才让果子出门，叮嘱他：“不要怕，若是遇到了人，就说是给我送点心的。”</P>

果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拎着空的食盒就出了门，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两个戏子有说有笑地走了上来。</P>

“果子，你今日又来给海棠送点心啊。”</P>

“是啊。”果子止步：“送点心倒是其次，我们大人让我看看有没有人欺负海棠姑娘。”</P>

“哟，你这小子，是在点我们呢。”</P>

果子拎着食盒的手微微发抖，这两个人就是之前在门口说话的那两人，他能听出他们的声音，他收紧五指，扬起下巴，告诉自己不要怕，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他也经历过，这些人，没有什么可怕的：“是呢，就是点你们，过几日，大人可是要接海棠姑娘回府的，若是你们欺负海棠姑娘，就送你们去台狱，我们老爷可是大官！”</P>

“嘿嘿嘿，的确是大官呢，卖女求荣的大官。”那两个戏子彼此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地走开了。</P>

果子不明所以，卖女求荣，说的是他们老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