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非利害(2 / 2)

十年朝花 安可述 938 字 11个月前

邀月守在妹妹床前,正为妹妹擦洗着身体,一边说这话,像是平常姊妹间随意说着体己话一般。

“前几日在锦衣坊订的衣裳,想来也快做好了,等小行伤好了,就可以穿了,到时候差不多也是岁日了,从前一到岁日前,阿爹阿娘都给我们做新衣服,现在阿爹阿娘不在了,阿姐也能给你做新衣服,我的小行最喜欢穿新衣服了,对不对?”邀月轻轻地擦拭着妹妹的额角,渐渐哭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阿姐就只有小行一个亲人了,我们说好一辈子互相陪着对方的,小行不能说话不算话,不能丢下姐姐,以前阿姐总打趣,说你一到十五岁就要把你嫁出去。”邀月哭得越发伤心,她只一看见妹妹身上的伤痕,心就像刀割一样。

赵则初推门进来,远远地,他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行月此刻面无血色,毫无生气的躺着,他每走近一步,行月脸上的淤青伤痕就越发看得清楚,心中就越多恨一分,多气一分。

“行月的仇,我会替他报。”赵则初紧锁眉头,他恨不得能即刻杀了胡长安,能杀了那些视人命如草芥,杀了那些手上沾染无数无辜鲜血的衣冠禽兽,能为那些无故枉死,惨遭陷害的亡灵讨回一个公道。

朝堂

“冀州府尹胡旭郴已被微臣于昨夜押解回京,经微臣查证,确有焚烧疫民之行,意图隐瞒冀州疫情,以逃脱朝廷查问追责,并于六年任期间,屡屡苛政重税,盘剥无度,上至朝廷赈灾款项,下至百姓粮食布匹。导致冀州州民无粮果腹,无衣蔽体,以致风寒肆虐,尸体遍地,进而引起瘟疫。”赵则初字字铿锵,向皇帝禀告冀州疫情的前后原委。

“好一个,冀州府尹,好一个父母官,你们都好好瞧瞧,这便是你们举荐的好人才做的好事!”皇帝虽年老了,火气却不减当年。

“传朕的旨,罪臣胡旭郴一干明日午时于西市问斩,家眷流放三千里,家奴充官。令右相闭门家中半年静思举荐失查之过,罚俸一年。”

昭德殿

“来,朕的乖孙儿,让祖父好好看看,听说在冀州受了伤,可让祖父好好看看。”这盛武老皇帝下了朝,便叫了赵则初过来,此刻眼里都是关切。

“孙儿多谢祖父关心,只是小伤,孙儿年轻体壮,不碍事的。只是孙儿有些疑惑,想问问祖父。”赵则初心下还是有些窝火。

“这胡旭郴的勾当,与右相大人脱不了关系,就连着冀州疫情,欲盖弥彰,毁尸灭迹的伎俩,估计都有右相一份,怎么皇爷爷只给了这样轻的处置?”赵则初将心中的疑问一一说了出来。

盛武老皇帝看着自己的孙儿,也未多作迟疑,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朝堂之间诸多牵绊,许多事不是知是非便能做定论的,更重要的是度量利害。右相经营多年,不是一朝区区冀州的瘟疫就能连根拔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