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似的，叶允琛谈到前几天听到的沈家家宴的事：“听说伯母还邀请了很多名媛过来，都是留过学的知识青年，想必是要为你介绍，你怎么去都不去？”</P>

“我对不认识的人没兴趣，也不喜欢那种场合。”更何况那时候她在他那里。</P>

“我也不喜欢被人安排，讨厌包办婚姻。”仿佛说到他在意的点了，叶允琛赞同地点了点头。</P>

“特别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什么娃娃亲啊，太封建。你倒还好，只是介绍，伯母还挑你看得上眼的知识青年，我可就惨了。”</P>

叶允琛坐在椅子上，摘下金丝眼镜在手里无聊地把玩着，眼底有一丝自嘲，神色倒有点漫不经心。</P>

说到娃娃亲，这段日子那位林家小姐也没个动静，这是放弃了？</P>

识趣放弃就好，也省得他浪费时间打发人。</P>

沈述安罕见地沉默下来，看着好友毫不知情仍旧轻蔑不屑的样子，竟有些诡异的心虚。</P>

这种撬人墙角、暗中作梗的行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P>

可是，谁让他刻板印象太深？</P>

他们有缘无分，也不怪别人趁虚而入。</P>

沈述安轻咳一声，没接话。</P>

叶允琛没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说着：“我知道你要求高，可是李家小姐也在被邀请之列，她的某些见解比雅萌都深刻，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不过你既然去都不去，难道是心有所属？”</P>

他觑着好友的神色，竟发现那白皙俊秀的脸颊上渐渐染上了一抹绯红。</P>

见鬼了吗这不是。</P>

青年茂密乌黑的短发向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端正秀气的五官带着文人独有的韵味，漆黑的眼珠如同黑曜石，温和坚定，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P>

“是，不过我所中意的人没上过学，还有点保守。”</P>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甚至轻笑一声。</P>

笑容中有宠溺、无奈，还带着一丝苦涩？</P>

叶允琛：“……？”</P>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绕着沈述安转了好几圈，最后惊讶道：“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P>

“算了算了，鬼神之说乃无稽之谈……不是，你怎么转了性子？不找灵魂契合的伴侣了？哪家的小姐没读过书还能让你倾心？”</P>

沈述安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就一定不会变吗？只喜欢留过学的思想自由进步的女子？”</P>

“那当然，我的妻子，就算不是雅萌，也必不会是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封建女人。”</P>

沈述安点了点头，站起身跟他告辞。</P>

“我知道了，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P>

他神色复杂，片刻后又转为若有所思的怔忪，丢给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P>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新旧之分，却觉得并不是出过国、学了点外国文化就是新，也许某些流传下来的文化品质性格特征才是我们该注视的东西。”</P>

“洋人确有进步之处，封建思想确是糟粕，可文化从来不是这样简单的东西，至少我就认为规规矩矩害羞保守的……很可爱。”</P>

那个名字被模糊掉了，叶允琛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