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李闯并未在腾仙州多做停留,又率军前往下一座县邑。
而在李闯的大军与戒哭所在的区域擦肩而过时,两人曾遥遥对望。
李闯对着戒哭拱了拱手,似乎在表示敬意。
戒哭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作为回应。
数十年后。
两人再次见面。
与之前不同,这次他们是要对坐长谈的。
赤日当空。
一块巨大的裸岩之上,戒哭与李闯相对而坐。
其余众人,则站在裸岩之下,静静地对两人表示自己的膜拜与敬意。
“戒苦大师,自匆匆一面之后,好久不见。”
“李天王,好久不见。”
仍旧意气风发,正值青壮一袭红袍的李闯,瞧着老态龙钟灰色素服的戒哭,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戒苦大师,你苍老了许多啊。”
“肉体凡胎,不似李天王这般道法精妙。随着日升月落,自然是会变老的。”
戒哭又笑了笑:“李天王约我来交谈,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
李闯说道:“我听闻戒苦大师不肯入修炼之途,十分钦佩,今日前来,主要是表达我的敬意。”
“让李天王见笑了。”
“此外,还有一番话,虽然几分逆耳,却是肺腑之言。”
“李天王请讲。”
“戒苦大师虽然寿德绵延,可几十年后,也要去享仙福了。可曾想过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戒挠师兄会替我守护下去的。”
“戒挠大师之后呢?可还会有这般为平民百姓着想的修士继续下去?”
“李天王说的事情,起码是千年之后了。那么远的事情,我不过百年寿元,管不了许多。”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天下百姓,彻底摆脱贫苦的命运。”
“李天王是何意?”
“杀光天下豪族。”
戒哭摇摇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李天王莫非不知,现在所谓的豪族,千年之前,也只是贫苦百姓?”
“如果春风吹又生,那就再烧一把野火。”
李闯豪气干云霄:“现在的世家豪族之所以敢让百姓这般受苦,无非是认为背靠修士便无所顾忌。”
“俗话说得好,有一就有二。有我这个先例在,天下豪族安敢再为非作歹?”
“戒苦大师,你不要看我现在手下的军队只有百万众。但你在这里经营几十年,救下来的百姓,未必有我一年救的多。”
戒哭听后,不置可否,而是淡淡道:“李天王,你灭杀的那些豪族,不过是些爪牙罢了。修仙界真正的世家大族,你这些年,可未曾动他们分毫。”
“我现在是尊古境,实力有限。等我修为提升,自然会清扫更多豪族。”
“待我还源境之时,定叫此界焕发勃勃生机!”
“那如果你中途夭亡呢?”
“这是我的命数。”
“那如果你要推翻的豪族,是朱施主的姻亲故旧呢?”
李闯眉眼一横:“照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