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吧。毕竟一路上，也没什么阻碍不是？”</P>

“那女儿就这么一直抱着爹。”</P>

“好。”</P>

程前锦看着怀里乖巧的女儿，已经想不起上次这样安谧的时光，是何年何月。</P>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好像现在死了，也不错？</P>

父女二人又聊起了以前的时光，感觉似乎在王府当个闲散王爷，是最愉快的。</P>

有地位，没烦恼。</P>

程前锦只有程清秋一个女儿。</P>

不生太多子女是想向程前鹏表明自己没有僭越夺位的野心。</P>

后来觉得，儿女多的都不怎么省心，有程清秋一个女儿他也足够了。</P>

所以在她身上倾注了自己的全部父爱，父女关系自然远超修仙界其他家族。</P>

“春霜婆婆呢？”</P>

“她非要去神威军大营，帮忙守城，朕拦不住。”</P>

程前锦的妻妾都走得早，他也没有再续娶纳妾，到后来只有出圣境的春霜陪他走到现在。</P>

程清秋有些难过：</P>

“春霜婆婆待我，真的很好。”</P>

“是，亲生母女也不过如此吧。但你总是刻意把她叫老，她比朕还要小几百岁，你叫她婆婆，朕怎么说你也不听。”</P>

“是女儿不懂事了。女儿只是不希望，过世的娘亲失去了在爹心中的地位。”</P>

“有你在，你娘在朕的心中，永远都不会消失。这么多年，朕也没有续娶不是。”</P>

“爹，你还……想着我娘么？就像我想着朱萧索那样。”</P>

程清秋本来想说“爱”字，但是又觉得难以启齿，话到嘴边换了说法。</P>

程前锦低头一笑。</P>

程清秋母亲的模样，他已经有些模糊了。</P>

他眼前浮现的，是他一个与朱萧索九分相似，面容清朗的女子。</P>

他仿佛回到了那段和皇兄微服出巡，和那位奇女子一路同行的日子。想着想着，又攥紧了怀中的箫。</P>

“是啊，一直想着。”</P>

两人从晌午聊到深夜，又从深夜聊到天边微微发亮。</P>

“咚咚咚——”</P>

寂静的清晨，被沉重的鼓声敲醒。</P>

程前锦望着远方，喃喃道：“他们来了。”</P>

“爹，你准备什么时候自尽？我陪你一起。”</P>

“谁说朕要自尽了？”</P>

“嗯？”</P>

程清秋有些好奇：</P>

“莫非爹也藏了修为，早就突破到返本还源？”</P>

程前锦面皮抽了抽：</P>

“朕……确实只是出圣境大圆满。”</P>

“那你怎么说着梦话了？”</P>

“朕不行，但是朕的祖辈可不乏飞升修士。”</P>

“难道……”</P>

程清秋的眼神中焕发出了惊喜的色彩。</P>

程前锦笑了笑：“要是朕的皇兄没有骗朕，那国都应该不会被攻破。”</P>

一名入神境的将军来到大殿：</P>

“报告圣上！都城被无数敌军包围，敌军……看不见边际，粗略估计五百万以上！”</P>

“有劳田将军了。朕已知晓。”</P>

田安国已经有了死志：</P>

“圣上放心，臣定会血战到底！”</P>

“要死，也等一等，给朕一试的机会。”</P>

说完，在程清秋和田安国惊奇的目光中，程前锦悄悄捏碎了袖中的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