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没有回答马保莹的问题。</P>
因为从马保莹的经历来讲,这是个很难去说明对错的问题。</P>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刘耀祖和南屿雍等人的龌龊行为,马保莹应该就是个和杨林秋差不多的女修。</P>
当然,因为没有杨家的背景,现在应该就是县里的小家族修士。</P>
可能也就和当初朱福禄手下的朱家差不多的规模。</P>
只是因为她生的好看,便凭空招惹了许多豺狼。</P>
搅入泥潭,越陷越深。</P>
到最后选择同流合污。</P>
对于朱萧索来说,同流合污不是什么滔天洪水。</P>
就拿他自己来说,拿快慢班的学费孝敬三巨头,在叩仙邑修士的眼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同流合污。</P>
他不是三岁小孩,对于“出淤泥而不染”的这种高尚品格,从不报以过高的期待。</P>
染缸里过几遍,再难染的布都能沾点颜色。</P>
又何况是马保莹这种,遇到了背景高不可攀的对手的人呢?</P>
你我又不是一剑开天门的天骄,随手就能澄清玉宇的仙帝。</P>
讨生活嘛,不寒碜。</P>
不过,讨生活归讨生活。</P>
他不可能因为马保莹和自己一样都非纯人,就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世道该你我这样。</P>
前世有屈原,有海瑞这种浩史清流。</P>
此世有释坑蒙拐骗,戒哭这些坚守本心的凡夫俗子。</P>
如果你我是对的,那么他们算什么呢?</P>
朱萧索沉思了许久,也感受着马保莹紧张关注自己的目光。</P>
最终只是说了一句:</P>
“审判南屿风轻的,是官府法令。审判你我这类人的,是心中道德。”</P>
还在挣扎的南屿风轻,听到朱萧索的话后,忽然愣住了。</P>
良久,南屿风轻才哈哈一笑:</P>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的清白,有人会识得!”</P>
马保莹的眼神却有些黯然。</P>
不过倒也没有特别难受。</P>
因为朱萧索将自己和他划作了一类人。</P>
而不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向她发起冲锋。</P>
对她来说,这也就够了。</P>
陈朴南道:</P>
“朱家主,收拾一下,带着马保莹去刑堂录个口供吧。”</P>
“是。”</P>
“另外,外面人多眼杂,你最好收起披在马保莹身上的衣服。”</P>
朱萧索明白了他的意思。</P>
马保莹穿着自己的衣服出门,很容易让有心之人在这里做文章。</P>
传入王府,又是一个麻烦。</P>
可是,让马保莹光溜溜地走出去见人,朱萧索也是不愿的。</P>
陈朴南随手摄来一件寺里的布匹。</P>
“将就一下吧。进城再买一件就好。”</P>
“好,多谢刑司。”</P>
陈朴南招呼刑堂的人撤回求仙城。</P>
自己则脚踩枷锁,将朱萧索、马保莹和南屿风轻带回了刑堂。</P>
刚进求仙城,朱萧索就申请落下。</P>
他跑到一个通宵开门的成衣店铺,挑了一身淡紫色的女衣,给了马保莹。</P>
马保莹找了个遮蔽处换了,摸着自己身上的新衣,笑了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