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真好。”小丫头卖了个萌，让朱祁钰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P>

但很快，那舒展的眉头，又微微蹙起。</P>

朱婉清聪慧，看出他有烦心事，问道：“二叔为什么不开心啊？”</P>

“朝堂有些事……”朱祁钰笑笑，道：“陪二叔走走？”</P>

“嗯，好。”朱婉清看都半晌午了，去连家屯儿属实有些晚，二叔又有烦心事，便打消了去小院的想法。</P>

见只有小恒子跟着，她便也没了顾忌，问道：“二叔你是皇上，难道还有人跟你对着干？”</P>

“呵呵……你真当皇帝一言九鼎，臣子绝对服从啊？”</P>

“难道不是吗？”</P>

“当然不是啊！”朱祁钰苦笑，“可累了呢。”</P>

朱婉清看着他双鬓的雪白发丝，有些难过，替爹爹而自责，“二叔，对不起……”</P>

“哎？都过去了。”朱祁钰温笑道，“这不关你的事，你能如此懂事，二叔就很开心了。”</P>

他看了眼小恒子，后者心领神会，微微一礼，退了出去。</P>

朱祁钰走到花园挡土墙前，俯身用衣袖擦了擦石阶，“过来坐。”</P>

小丫头跑过来，坐在他身边，极是乖巧。</P>

“二叔这两天忙，也没时间陪你，在宫里还习惯吧？”</P>

“习惯，”朱婉清笑嘻嘻道，“每天都有人伺候，晚上饿了还有美味夜宵，哪能不习惯呢。”</P>

朱祁钰笑着点头：“习惯就多住段时间，有李先生在，你爹娘不会担心的。”</P>

“嗯，好。”朱婉清点点头，二叔的好让她很窝心，这是自爹娘以外的亲情，她小声道：“二叔你要保重身体，你……你都老了。”</P>

“二叔也想啊，但坐在那个位置上，不能保重身体。”</P>

“那，那保重什么呀？”小丫头不解的问。</P>

“江山社稷。”朱祁钰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定。</P>

阳光洒在他头上，几缕雪白发丝格外耀眼，光彩夺目。</P>

朱婉清想劝两句，却又觉得自己一个小姑娘家家，还是晚辈，不能太无礼放肆，便只得说：“江山社稷重要，二叔的身体也重要。”</P>

“嗯嗯，都重要。”朱祁钰笑弯了眼。</P>

少顷，他迟疑着开口：“你爹他……还好吧？”</P>

“嗯，很好。”朱婉清点头，“爹爹很好，娘亲也很好，都很好。”</P>

她有种愧疚情绪，在刚得知真相时，她很为爹爹鸣不平，觉得爹爹是受害者，皇帝二叔是大坏蛋，可现在……</P>

她真心觉得李叔没错，是爹爹坑了二叔。</P>

“都很好，嗯……如此最好了。”朱祁钰满脸欣然，接着，见侄女儿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诧异道：“怎么瘪着嘴，是有不开心的事吗？”</P>

朱婉清摇摇头，又点点头：“二叔，你打我一顿吧，就像李叔那样。”</P>

“……我打你干嘛？”朱祁钰忍不住笑出声，“你又没犯错，还这么可爱孝顺，二叔可舍不得。”</P>

“可我……我难受。”</P>

“好了，别哭，这不关你的事，二叔也不怪你爹爹。”朱祁钰道，“其实你爹爹也是为了大明，只是出了事故，单论做皇帝，你爹爹比二叔要强不少呢。”</P>

“二叔也很棒。”小丫头认真说。</P>

“是吗？”</P>

“当然啦，”她伸出四根葱白手指，“我发四！”</P>

“哈哈哈……”朱祁钰笑声郎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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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哪里不对？孙氏眉头微皱。</P>

她突然觉得，刚那小妮子好似有些眼熟，就好像……以前见过，可她又实在想不起来。</P>

“停一下。”孙氏叫住凤舆，道：“不去东宫了，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