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一路向前，所到之处尽是风景，不见敌军，不见刀枪。</P>

事实上，这么大的阵仗根本隐藏不了，但草原上的部落，没一个敢冒头。</P>

明军出现之地，一片祥和。</P>

甚至很多部落，都选择暂时远离明军的进军路线。</P>

这个就叫威慑！</P>

大明军往草原上这么一站，没人敢吭气儿，越强大的部落越害怕，个个望风而逃，生怕遭受大明毒打。</P>

一路畅通无阻，五月中旬抵达瓦剌部附近。</P>

脱欢得知消息，立即开始准备丰盛宴席，以前所未有的高规格，为迎接大明皇帝做准备。</P>

朱棣这次出征，注定没有什么战果，却具有很强的战略意义。</P>

——让所有部落都明白一个道理，现在不是以前了，即便你们不侵犯大明，大明也还是有可能捶你！</P>

强大的军事力量，才是外交的第一利器。</P>

明军来草原上走一遭，至少能让草原各部落害怕两年。</P>

……</P>

“真是寂寞啊！”龙辇里，朱棣有些遗憾，“这可能是朕最后一次北伐了，结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P>

你是懂凡尔赛的……李青忍不住腹诽，“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P>

“这倒是。”朱棣哼哼道，“算他们识相。”</P>

李青没计较他的臭屁，担忧道：“皇上你……有没有不舒服？”</P>

“舒服，舒服得很呢。”朱棣得意道，“朕饿了，去让人烤只羊腿，再弄壶酒来。”</P>

“哎，好。”李青掀开帘子，“来人，去烤只羊腿，弄壶酒来。”</P>

~</P>

两刻钟后，酒肉送来。</P>

望着黄澄澄的羊腿，朱棣轻声说：“还记得咱们当年去招降乃儿不花吗？”</P>

“记得。”李青点头。</P>

“往事历历在目，恍若隔日。”朱棣脸上满是憧憬，“那时，朕才二十多岁，就这只羊腿，还不够朕一顿吃的呢，</P>

那时，朕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P>

那时，朕能开五石弓；</P>

那时，朕戍边抗元，驰骋战场，不知疲累；</P>

那时……</P>

太快了，时间过得太快了。”朱棣呢喃，“转眼，朕都六十好几了，再也披不起重甲，使不起大刀喽。”</P>

李青默然，连酒肉也不香了。</P>

“李青。”</P>

“嗯？”</P>

“你说，朕算是个怎样的人？”</P>

“好皇帝。”李青认真道，“难得的好皇帝。”</P>

“好皇帝……”朱棣笑了笑，“不算吧，朕可是篡位才当的皇帝呢。”</P>

“那也是好皇帝。”李青说。</P>

朱棣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满足的笑：“英雄所见略同，朕也觉得自己是个好皇帝。”</P>

他傲然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唐宗宋祖也不过如此了。”</P>

“圣明无过皇上。”李青一脸叹服。</P>

惹得朱棣开怀大笑。</P>

笑罢，朱棣又道：“李青啊，你说将来朕到了地下，太祖会不会怪朕？”</P>

这话朱棣问了很多次，李青次次都摇头，这次也不例外。</P>

“当真？”</P>

“当真。”</P>

朱棣笑了，挪了挪身子，斜躺下来：“朕不那么饿了，你吃你的。”</P>

很快，朱棣沉沉睡去，这一次他面容祥和，眉间的‘川’字，也舒展开来。</P>

李青没了胃口，帮他渡了股真气，下了龙辇骑上马，微风轻拂，百感交集的思绪也逐渐淡去。</P>

……</P>

朱棣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沉，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P>

苏醒后，他不再乘龙辇，换上了战马。</P>

中午。</P>

脱欢率手下各部大将，前来迎接朱棣，恭敬至极。</P>

“微臣绰罗斯·脱欢，参见皇帝陛下。”</P>

“参见皇帝陛下。”各部大将大礼参拜。</P>

“平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