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军再度进发。</P>
在主帅、副帅、监军的坚持下,众将虽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执行。</P>
蓝玉派遣之前打探消息的轻骑,提前一步出发,打扫元军遗失的帐篷,清除痕迹。</P>
反正士兵们也不知道元军主力的具体位置,地图只有高级将官看过,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P>
五日后,大军抵达之前元人的驻扎地,休整大半日后,继续挺进。</P>
又过数日,大军来到荒漠地带。</P>
蓝玉令打井队钻取水源,而后召集众将,为大家加油打气。</P>
“元军主力就在前方荒漠,只要我们一路向前,肯定能找到他们!”</P>
蓝玉语气极其坚定,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表现的足够自信、镇定,方能稳住众将军心,“诸位,战功就在前方,荣华富贵、无上荣耀,只要再坚持坚持,唾手可得……”</P>
巴拉巴拉……</P>
一顿大饼下来,众将逐渐重拾信心,毕竟谁都想打胜仗,立大功。</P>
大军一连休整七日,带上所能带水源的极限后,再度挺进。</P>
一路上,蓝玉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李青、李景隆那叫一个客气,甚至带着一丝谄媚,与二人形影不离,时不时还请两人喝酒。</P>
李青明白蓝玉之所以这么殷勤,主要是怕自己反水,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敬佩。</P>
为了赢,为了打胜仗,蓝玉真可谓是能屈能伸。</P>
但,他是有原则的人,不会因此就跟着蓝玉一条道走到黑,十五万大军的生死他不能不顾,身为监军,他有这个义务和责任。</P>
晚上,李青特意找到蓝玉,严肃道:“等到连稀疏的野草完全不见时,必须返回草原茂盛、水源充足的地方,而后上禀皇上定夺。”</P>
“李监军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蓝玉满口答应,笑道:“整两盅?”</P>
“不了。”李青没这个心情,转身回了自己营帐。</P>
……</P>
十日后,彻底进入荒漠,目之所及除了黄沙,再无其它。</P>
没有路,甚至连参照物都没有,再深入下去,迷路的风险太大了。</P>
“大帅,不能再进军了。”</P>
“三日,再行三日。”蓝玉道,“三日后若还未找到元军主力,大军就回撤。”</P>
李青皱了皱眉,他对于蓝玉的这种坚持,十分不看好。</P>
带着大批辎重的大军,三日能行多远?</P>
荒漠无垠,想在三日内找到元军主力,简直痴心妄想。</P>
“大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实在没这个必要了。”李青摇头,“你很清楚,三日根本不可能找到元军主力。”</P>
“万一呢?”蓝玉握住他双肩摇晃着,近乎魔怔道,“就三日,这是我最后的坚持,我承诺,若仍找不到元军,立即回撤,绝不犹豫!”</P>
顿了顿,又朝李景隆道,“李副帅,难道你也想就这么回去?”</P>
李景隆一脸纠结,沉吟半晌,道:“那好,就三日!”</P>
说着,望向李青,“李监军,这么久都坚持了,不差这几天,到时候找不到,我们沿原路返回便是。”</P>
“不错!”蓝玉一脸期盼,双眼通红,“李青,算我求你了还不成吗?”</P>
李青无奈苦笑,随即,正色道:“大帅,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三日后你若仍执意进军,莫怪我不讲情面。”</P>
顿了一下,杀气凛然:“老子连驸马、藩王都敢揍,莫说你一个侯爵!”</P>
“好,若我食言,你打死我都不带还手的。”</P>
~</P>
大军再度进发,三日一晃而过,仍是不见元人踪迹。</P>
李青坐不住了,就连立功心切的李景隆也坐不住了,二人联袂来到帅营,“大帅,该撤了。”</P>
“好,撤!”蓝玉点头,叹道:“大军休整一晚,明日就回去,确实不能再前进了。”</P>
见他情绪低落,李青安慰几句,转身回了营帐。</P>
李青心里也不好受,这次朝廷花费如此庞大,却连敌人一个影儿都没看到,他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老朱,尽管责任并不在他。</P>
“唉……!”李青苦笑道,“这算怎么回事儿啊?”</P>
摸起酒袋,猛灌了几口,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拉上毯子盖好,沉沉睡去。</P>
……</P>
四更天。</P>
李青睡的正熟,突然被人又推又吼,压抑的心情彻底爆发,“草泥马,推你大爷啊!”</P>
“出事了!”李景隆也顾不上计较,急得脸上肌肉直突突,“李青,蓝玉他…他带人跑了。”</P>
“跑了?”李青癔症着重复一句,旋即眼睛瞪得老大,“跑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