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记得……你跟我说过，只求物资，不想杀人的”，张文书皱着眉，回忆着，“你骗我？”</P>

胖子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兄弟，可不能平白污人清白，我们真不杀人。”</P>

“嗯？”张文书感觉这货挺嘴硬。</P>

胖子回答：“人是丧尸杀的，我们基本……不动手。事情结束还帮忙出来杀丧尸呢，也算替他们报仇了。”</P>

“哦……明白了。”</P>

张文书点点头，弄清楚这逻辑了。</P>

不得不说，是真不要脸。</P>

实力强横的人，行事容易粗犷霸道，往往缺乏细腻的东西。这死胖子不同，做事其实心狠手辣，而且实力强劲，张文书三人与他们交过手，心知肚明。但又挺拉的下脸，眼看着败了，该下跪下跪，该投降投降，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也见不着丝毫骄傲的模样。</P>

明知是死局，也仍然能保持冷静，不气馁，不放弃，竭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P>

说起来，性格上，还是有点吸引人的东西。</P>

众人听他臭不要脸的言语，大感荒唐。</P>

但许多人对他的杀意，也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论里，慢慢消解。</P>

这明显是胖子刻意为之，包括之前被朱颖用柳条抽打，大呼小叫，边喊疼边解释关于鸡的事。刻意地让人淡忘他凶狠残忍的一面，以为是个脑回路清奇，憨傻笨拙的货。</P>

“还有要补充的么？”</P>

张文书问了一句，有点像警察的话。</P>

胖子摇头：“没了。”</P>

张文书点头，说道：“行，那就这样吧，原因也弄明白了，手段也清楚了，好奇也满足了。那么，祝你一路顺风？”</P>

“等等，等等”，胖子有些急，还要继续挣扎，“兄弟，还有两件事，非常重要，你一定感兴趣的！”</P>

“说。”</P>

“能活命不？”</P>

“先说来听听……”</P>

“……”</P>

这回却有了变化，死胖子怎么也不开口。</P>

连喊小丁吓唬他，都没效果了。</P>

这反倒让张文书起了好奇心，沉吟一下，说道：“我感觉应该对我们没什么用……你先说关于什么方面的，谈不拢，就不浪费时间了。如今死的人多，投胎担心要排队，早些去先占个位置……”</P>

“庇护所和粮食！”</P>

胖子喊出了两个词，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P>

这东西，放在末世，有着经久不衰的魅力。</P>

无论混的好不好，听到这方面内容，都有些走不动路。</P>

胖子一动不动，看向张文书。</P>

张文书倒是抬头，看了一圈众人，这才低首说道：“胖子，怎么称呼？”</P>

胖子明显一愣，半晌才回道：“姓万，万能唯。”</P>

“哦……这什么破名字，我以为会叫什么龙，什么虎之类的呢”，张文书想起了镇上遇到的杜文龙，看来凶徒也并非都是非龙即虎的名字，摇摇头，这才续道：“老万，如果消息重要，放你一条姓名，也不是不行。但指望我完好无损地放你走，这不现实，你们带来了多大的损失，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点数。”</P>

万能唯语气艰涩，问道：“那……留点啥？”</P>

张文书平静地说道：“看你吧，一只手，一条腿，一只耳朵……”</P>

万能唯陷入艰难的抉择中，眉头紧皱，表情痛苦，最后才猛一咬牙：“一只耳吧！”</P>

张文书点点头，算是同意了。</P>

万能唯语气沉痛，似乎这与杀了他并无多大区别。</P>

但听见张文书提条件时，目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消失。</P>

张文书若是豪气干云地答应他，会放他一条生路，他是不信的。这种锱铢必较，讨价还价情形，才有可能是真的，证明张文书确实在严肃地考虑这件事，而非为了套他的话，随口答应。</P>

他对于丢一只耳朵，自然十分怒火和不舍。</P>

但能活命，这真的无所谓。</P>

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P>

“第一件事”，万能唯咬着牙，缓缓吐露：“有人建立了庇护所，在人民广场那边。是残留的政府人员组建起来的，会提供保护是食物。”</P>

张文书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问道：“有这种好事，你们怎么不去？”</P>

万能唯摇头，说道：“提供保护和食物是真的，但有管束和纪律也是真的。我在外边待惯了，混的再怎么差，好歹是个头头，比末日前当个让人随意呵斥贬低的小保安强多了。日子当然也艰难，却也不至于饿死，可不再想去给人呵斥来呵斥去，就这样自由自在挺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