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戚北海怔住。</P>

因为时机不太妙。</P>

实时画面刚好是戚若风那一掌扇得许流星歪头砸在钢筋上的画面。</P>

戚北海没想到戚若风那么沉不住气，竟然真的打女人。</P>

还是扇耳光这种不痛不痒却侮辱性极强的打法。</P>

活似个跳梁小丑。</P>

戚北海回眸，撞上七九一双透黑的眸，连额头也盘桓起青筋，眼尾扫着一抹血腥，唇畔扬起一道淡薄至极的弧，却是阴郁得恐怖。</P>

“任你处置。”戚北海挪开半步，同时打开了戚若风身上的定位装置，把信号接收器扔给他。</P>

七九摩挲着掌心中那枚黑黑的接收器，手臂青筋突兀，牙关紧咬，目不转睛盯着监控画面，生怕漏下任何一处细节。</P>

但战乱迭起的边境小城条件艰苦，黄沙大漠中的信号更是极差。</P>

画面断断续续的。</P>

声音也听不清楚。</P>

不过，好歹是……</P>

终于见到了他的神明。</P>

戚北海胸有成竹地看着他。</P>

虽然谣传七十九是个疯子，但戚北海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发疯的人。</P>

他脑子转得很快，就算胸腔翻涌的是浓硫酸，也能在理智被彻底腐蚀前思量出最妥帖的计划。</P>

精神疾病不应该和疯癫划等号。</P>

七十九就是这么一个特殊至极的人。</P>

果然，耳边声音幽幽响起，罕见的有几分颤抖，却依然算得上冷静。</P>

“我留下，让她离开。”</P>

“嗯？”戚北海勾了唇，“七十九，我的耐心有限。”</P>

“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P>

七九抬起掌心里的针管，冷漠地勾唇，“我会配合你的研究。”</P>

“或者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在断气前，把这管药剂一滴不剩还给你？”</P>

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氛围下，他哪怕稍微挪动脚步，围着他的枪就能把他打个千疮百孔。</P>

可这种无聊透顶的死法，btd不会同意，戚北海更不舍得。</P>

命硬是他唯一的价值。</P>

所以哪怕被枪顶着，七九亦能云淡风轻地威胁到戚北海。</P>

但野风袭原，暴雨降至。</P>

幽灵再不能接住他的神明了。</P>

不等戚北海回答，七九握了针管，没有丝毫胆怯和犹豫，把针头送进自己的胳膊。</P>

片刻后，针管砸地，玻璃碎成密密麻麻的晶莹，铺洒脚底。</P>

那份黑云压城的狠，那份风雨欲来的静，都没由来地让戚北海冒出一身冷汗。</P>

他关掉监控，又下令撤去他有权调动的警卫，淡笑道：“如你所愿。”</P>

七九平静地往后挪了两步，伸出另一边手臂，“要给我植定位器吗？”</P>

“何必受那罪？”戚北海坐回旋转椅上，懒靠着，“人一旦有了软肋，拿捏起来就简单多了。”</P>

七九推门离开。</P>

门合上，他快速走出两步，拳头握紧砸在墙壁，半晌，才堪堪咽下凶猛上涌的血腥。</P>

一边胳膊几乎动弹不得。</P>

这次的药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势汹汹。</P>

掌心摊开，黑色接收器上闪烁着刺眼的红点。</P>

七九艰难地抬起腿，向黑暗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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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实验室另一边，拓鲁在解决了两名警卫后，便一路畅通无阻。</P>

反而诡异。</P>

所以尽管没发现任何威胁，他还是飞身窜进了头顶的通风管道。</P>

地下甬道本就窄，通风管道里更是逼仄，除了氧气稀薄，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瘴味。</P>

但他顾不上许多，径直往前爬。</P>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久得快要窒息，动作停下，目光落在底下的雪白房间内。</P>

终于找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