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端着药敲开房门时,许骆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国际时事要闻,而眼睛却落在面前的菊花里。</P>
八楼本就安静,此时更安静了。</P>
“姑爷?”她把药放在桌上,往屋内找了一圈。</P>
“先温着吧!”许骆头也不回地吩咐下去。</P>
管家于是又把药端走了。</P>
婚礼结束后,许流星专程去了趟信城,三月奔波海外,她吃穿住行都不讲究,唯独那药罐子和满满一行李箱的中草药,被她视若珍宝。</P>
那苦涩中药,任谁看,都觉得是新婚夫妻渴望爱的结晶,是蜜里调油,是甜度超标。</P>
可那药对他而言,就跟剧毒一样,她每喝一口,就在剜他一块肉。</P>
他只希望七九那家伙长了点正常人的脑子。</P>
以许流星如今的身体状况,生孩子就等于进鬼门关,没有任何奇迹可言。</P>
但今日的药她还没喝,就意味着她今夜肯定会回来。</P>
万般无奈之余,他又觉得自己可笑更可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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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员初出茅庐,便接到个大案子,笔录做得他汗流浃背。</P>
早在他没毕业时,这女人的事迹就传遍了陇港,刚到警局,前辈们又挨个跟他控诉。</P>
就连局长也在她手中吃了瘪。</P>
得罪了这等资本,他薅光头发才端稳的铁饭碗就悬了。</P>
可面前坐着的女人倒也不若电视里的豪门千金,眉眼虽然凌厉,却也不是嚣张跋扈的那类,她指尖轻敲桌面,神色如常地回答:“也没有鸽子蛋那么夸张。”</P>
许流星举起自己的小拇指,笑了笑:“就指甲盖那么大。”</P>
“谁会带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呀,那不得把人眼睛晃瞎了还得赔一笔医药费?”</P>
小警员旁边的女警噗嗤一笑,随即赶紧捂唇,佯作一本正经地敲键盘。</P>
许流星瞄了眼她的工作牌,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虽然不是鸽子蛋,但我这涉案金额少说也是八位数,你们派出所管不了吧?不得移交重案组?”</P>
女警官轻咳了声,声音软软地回答她:“这得看具体情况,别说八位数,就是十位数,您如果是自己遗失的,我们也只能查监控,搜寻拾得人,拾得人若是不愿意归还,您可以起诉他侵占罪,总之,是肯定没办法为此成立重案组的。”</P>
许流星恍然大悟地“哦”了声。</P>
做笔录的小警员又补充道:“如果确定是盗窃,那性质就另当别论了。”</P>
许流星坐直了,忽然表情严肃地问:“那我如果想见你们重案组的韩警官,丢钻戒没用,还是得揣把枪才行?”</P>
“……”这话一出口,两位年轻的警官都呆住了。</P>
女警官反应快一点,站起身后便托着小警员的衣领往后退,一脸警惕地盯着许流星:“杜小姐,这是警察局,监控可都开着呢!你就算是资本,也不能如此目无王法!”</P>
许流星往后仰了下,脚尖蹭了蹭桌面,炫了个圈,果然认真地看了看四周的监控,然后一脸赔笑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吗?”</P>
安保人员闻声提着警棍已经走了过来。</P>
许流星站起来对他摊开双臂,无奈道:“也行,你们随便检查。”</P>
话虽如此说,但也没谁敢在杜家千金身上动手动脚。</P>
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