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差点就被吓尿了。
这一拳头要是没打歪,犯人恐怕是活不成了,这陆长歌果然是个暴脾气啊,将军怎会让他来审犯人?
“不好意思,虽然知道你不是幕后黑手,还是有些没忍住。”
陆长歌收回拳头,语气又变得稀松平常了起来,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跟你拉家常,说起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我有个朋友,今天早上就被关在这间牢房,对对,就是你坐的那儿,不过她手脚都被铐着。”
“我亲手杀了她。”
听完这句话,宋大夫的脸色顿时变了。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心性究竟坚韧到了何种地步?
亲手杀了被感染的朋友,此刻仇人就在眼前,他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审问?
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发狂了!
“抱歉。”
宋大夫眼眉低垂。
“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这一切都是我个人谋划并付诸行动的,并无他人参与。你也看到了,我妻女并不知晓此事。”
陆长歌忽然笑了,“你觉得这样的供词就可以为她们开脱?”
“我陈述的是事实。”
陆长歌转头对狱卒道:“你出去吧,我有话单独跟他聊聊,放心,我脾气很好,不是个冲动易怒的人。”
狱卒看了看墙上的坑洞,心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过在令牌的威胁下,他只好乖乖滚了出去,袁将军亲赐的令牌就是好使。
“好了宋大夫,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我来告诉你这罪该如何判。
就算你妻女真不知情,依我武陵律法,你会被斩首示众,妻女同样逃不过连坐的命运。
这辈子最宝贝的两个女人被充入教坊司供他人玩乐,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沉默了片刻,宋大夫忽然有些动容道:“你的意思是我若如实招供,可让妻女免除连坐?”
“我会争取,只要你供出幕后之人。”陆长歌斩钉截铁。
“就凭你?哈哈。”
宋大夫看了眼他差服上的“黄”字,笑出了声。
一个黄字级守夜人如此大言不惭,扬言帮人脱罪,难道不可笑?
“那你不妨想想,袁将军为何让我这黄级守夜人来审你,不瞒你说,我是他私生子。”
陆长歌玩味一笑,“若我破了案立下大功,爹才能合情合理让我升职,现在懂了吗?”
“此事的确是我一人所为,你便是当朝皇帝的私生子,我也会这样说。”
宋大夫并未被这种拙劣的谎言欺骗。
“好,一定要我把话挑明是吧?魔血若没有活体宿主,七日内便会自行消亡,所以你手里的魔血必定是近日从夜魔身上取来的。”
陆长歌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便如一把寒冰尖刀,直刺心头。
“你一个大夫,七日内没有出城记录,如何得到的魔血?”
话到此处,语气骤然攀升。
“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
宋大夫再次笑出了声。
半晌后,笑容收敛,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