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娃背着药篓,大眼珠子转动,没有回答,转身就向堆积药材的药房跑去。
“王富贵儿!”老者撂下笔,追了上去。
待他气喘吁吁追到药房,发现自己的小徒弟坐在药方前的黄泥地上,身旁是倾倒的药篓,药篓里都是些芫荽,萝卜缨,大白萝卜,鸡毛菜...
小徒弟手中拿着一个还沾着土的大白萝卜在吭哧吭哧咬着,似乎在泄愤。
老者扶额,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年纪大了,暂时没有喘过气。
好一会儿,直到王富贵儿啃了大半根萝卜,老者才紧皱眉头,开口问道:
“谁家菜地摘的?”
“张麻子家。”王富贵儿坐在黄泥地上的屁股晃了晃,放了个屁。
老者气得直打哆嗦,眸光在药房门前搜寻棍子,他要给王富贵儿一个完整的童年。
可搜寻半天,都没看见棍子,他怒斥道:
“让你去采药,你去张麻子家的菜地干嘛?把人家菜都薅了,快给人家送回去,再赔礼道歉!”
“不!”王富贵皱着小脸,满脸都是委屈:
“张麻子欠我们五十四文的药钱一直没给呢,我薅他几颗大萝北怎么了?
我凭什么还给他道歉?
我就吃!就吃!”
王富贵儿抱着剩下的大半根萝卜,吭哧吭哧一顿啃,啃得满嘴都是细碎的小土沙。
老者看着小徒弟这委屈愤懑的模样,他长长叹了口气:
“张麻子他娘,在前些时日感染风寒,这天寒地冻,他娘身子单薄得狠,吃了几服药都没吃好,就在三天前,他娘死了。
白事还是乡里乡亲一起张罗的。
你当时不是嚷着要吃席吗?
你一小孩,怕你沾染白事的阴气,就没许你去。
他如今就剩一个人了,家里那两亩地的菜,都是他娘之前趁着天时好,亲自种下的。
他就这点念想了,你给他薅了。”
“可...”王富贵儿抹了一把嘴角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