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年世兰沉声命令。</P>

她的目光很锐利，不曾从余莺儿身上移开半分，“昨夜的话，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你要敢骗我……”</P>

“什么。”</P>

“你别给我装。”年世兰此刻一点就燃，怒道，“你自己说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存心想叫我胡思乱想吗？！”</P>

“我说了什么？”余莺儿疑惑问她。</P>

她的确真诚发问，可却起到了火上浇油的反效果。</P>

年世兰听了愈加生气，以为她又在装傻充愣，想要故意瞒着自己，不肯承认。于是狠声道：“我早就说过，你不能再骗我。你如果还想像以前一样瞒我，就别怪我心狠。”</P>

意识到被年世兰误会，余莺儿温声解释：“我酒醉误事，的确不记得说了什么。”</P>

她温柔抚了抚她的手，抚平她的情绪，坦然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P>

年世兰见她不似作伪，神情才平静几分，手在她温热的掌心里动了动。</P>

然后便沉着声音问：“你说你或许会变，会不见。什么意思？”</P>

“你会去哪？”</P>

她悲哀地看见余莺儿微变的神色。</P>

淡然的脸似乎破开一点裂缝，而后瞬间又毫无破绽。</P>

“我人在这。如何会不见？”余莺儿笑着说，眼里盛满了真挚柔情，全然没有作假一般，“一些醉言，娘娘怎么当真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P>

一张熟悉的，清丽的脸。一弯温柔的、从容的笑。</P>

年世兰却已经不信她了。</P>

若不是她紧紧盯着她，她根本发现不了这人脸上的一点细微变化，她太会装了。</P>

又在骗她。</P>

为什么要骗她。</P>

她的心暗了暗。</P>

“你没有骗我。”年世兰看似平静说。</P>

余莺儿按下心里的波澜，“没有。”</P>

年世兰听到了心弦崩裂的声音。</P>

她还不死心一般，继续问：“你昨夜，分明像酒后吐露心迹，你当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P>

她们才刚刚开始，她不想破坏这份温情，年世兰不等她说话，便又示弱，软下声音像是央求般说：“你跟我说这样奇怪的话，让我不安，你就叫我这样胡思乱想，却不肯告诉我。”</P>

就是不能叫你更不安，才不能说。余莺儿黯了黯神。</P>

她知道，藏在心底的，像是怪力乱神的话一出口，年世兰如此信她，她会当真的。到时候只会更加担惊，一个不属于的这的人，谁知道呢。</P>

她没办法，只能面色如常地哄着她说：“我当真不知道。你都发现我不胜酒力了，我平时不饮酒，便是酒后爱胡言乱语，你看，这不就惹你笑话了。”</P>

“好了，别多想。我人就在这，还能跑了不成。”余莺儿揽她入怀，安慰说，“我会信守承诺，永远陪着你。”</P>

“……”</P>

“如果我变得不像我，就杀了我。”</P>

“如果我不见了，记得照顾好永明和弘冀。”</P>

“我会永远陪着你。”</P>

“如果我不见了……”</P>

“如果我变了……”</P>

“永远陪着你……”</P>

年世兰靠在她怀里，疲累闭上眼睛。几句话重复，无休止，在她脑海里。</P>

这个怀抱并不会带给人安宁。因为有人总爱说谎。</P>

她在她怀里睁开眼，环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紧，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P>

别怪我。她心说。</P>

余莺儿看不见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