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掉围着自己恭维的人,古越出了宴会厅,怎么也找不到常笑的身影。
失而复得还谈不上,两年来除了那封他无法解释的绝情信,和每个月定时由国外账户汇到他个人账户里的款项,他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如今只是惊鸿一瞥,她又不见了。
双手插兜,古越满腹心事,常笑怀里叫她妈咪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吗,沿着面前的小路,古越边走边做着各种可能性的假设。
都市绿洲的每条小路尽头都是中心的圆形大花坛,穿着高跟鞋走累的常笑坐到花坛边椅子上,抱着双臂,由着黄昏的冷风吹。
身上忽然多出一件外套,常笑抬头,看到古越目光灼灼的双眼,眼神湿润,却忍着。
“好久”,“不见”,彼此对视好久后,常笑挤出一句很烂的话。
“是啊,好久不见”,古越坐到常笑身边。
见古越坐下,常笑立即起身,“你坐,我去看看小可爱”。
抓住起身的常笑的胳膊,古越略显激动,“那个孩子,叫你妈咪的孩子”。
“四岁半了”,常笑是在告诉古越,小可爱真不是他的孩子,时间上不对。
“至于,那个,我告诉过你的,孩子没了”,常笑努力让自己更加平静的面对古越和那次陈琦的杰作。
“哦”,古越放开常笑的手,他好失望,他能找到的,他们之间的连线,断了。
得到自由,座位右侧的常笑起身,放下古越的外套,向右侧的方向走。
座位左侧的古越,冷静了一分钟后,也起身向左侧的方向走。
两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忍着想哭的冲动,凄惨的,一步一步慢慢的沿着花坛走着。
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常笑和古越心有灵犀的抬头,泪眼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人,内心感觉却出奇的确定,对面的人是谁,不约而同的向前一步,拥抱,痛哭。
哭出心痛和思念。
这一哭有多久,两人都不清楚,等到两人都哭够,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算是叙旧吧。
“这两年过得好吗”,古越问完,有些嘲笑起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挺好的,你呢”,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和生死大事比,其他的全是小事,所以她很好。
“我也还好”。
大哥古超的失踪,大嫂陈琦的入狱,父亲古藏裕的身体和母亲魏茹和父亲闹脾气离家出走,以及古家家业的重力,古越有些喘不过气,他很累;但古家不能倒,牵扯到数万员工就业的古氏企业更不能倒,所以,他很好,他还要很好的撑起古家和古家家业。
“现在住哪呢,朝阳呢”,古越的手不自觉攥紧。
“朝阳也还好”,常笑没说出自己确切的住所。
“你们”,古越还是没问出口。
“我们”,常笑理解了下你们的含义,好像明白古越的意思。
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常笑决定快刀斩乱麻,“我结婚了,叫我妈咪的小女孩是我的继女”。
“继女,为什么”,问完古越就后悔了。
“因为我想有个孩子呗”,常笑知道自己这么说对古越挺残忍的,她失去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想到两年前收到的信,古越的心揪起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应该是他说的,古越该像自己道歉的是其他的事情,常笑忍着心事,笑了笑,“没事,过去了”。
“你老公对你好吗”,古越问完咬着牙,忍着情绪。
“很好啊”,既然说谎了就得圆下去,圆不下去就转移话题呗,“你呢,最近都没在新闻上看到你和姚瑶的消息呢”。
“呵呵”,古越呵呵完没说什么。
手攥成拳头又松开,又攥成拳头,“哪天约你家人出来见一面,再叫上朝阳,吴迪前天还念叨你和朝阳呢”,不知道他是否应该放手,但至少古越一定要亲眼看到常笑幸福,不然他不放心。
“有空的吧”,常笑说完起身,实在太虐心了,她有些受不住,“很晚了,我得走了”。
“留个联系方式吧”,拉住常笑的手,古越想他不会无耻的打扰她的幸福,可哪怕一年见一次面也好,他受不了没日没夜的思念。
“算了吧,我老公很爱吃醋的”,眼前的人曾经不是就做过她的老公,而且很爱吃醋。
“不要走”,古越抱常笑在怀里,“常笑笑”,叫完常笑的名字,古越像温文受委屈的时候一样嚎啕大哭。
“古越,你别这样,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