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呢？”</P>

“快把饭菜拿出来，我饿了。”</P>

王增满身疲惫进屋，一进屋就瘫坐在长木椅上，大爷似的喊要吃饭。</P>

王秋兰、王秋玉姐妹俩吓一跳，赶紧躲到喂弟弟的大姐王秋芸身后。</P>

陈草花从二楼跑下来，手里还拿着木盆，高兴道：“儿啊，你回来啦？”</P>

“娘，我的饭菜呢？快拿上来，我都要饿死了。”</P>

“好好好，娘马上拿。”陈草花说完脚却没动，身子往门外倾斜，大喊：“钱慧慧你聋了吗？没听见你男人说饿了吗？”</P>

“....来，来了。”钱慧慧手里拿着两个菜碟，慌忙忙从厨房跑进。</P>

她刚才就是热饭菜，慢了一步。</P>

看到钱慧慧进来，陈草花才得意哼了声，又转向姐们三人：“你们也是，没看到你们爸爸饿了吗？”</P>

“水也不会倒一杯，也不知道接回来干什么？”</P>

王秋芸可钱慧慧懦弱，拱着陈草花。</P>

她舅舅说过，在这个家，她不用忍让谁，就算是亲妈钱慧慧也不用。</P>

王秋芸熟练地拍打小弟后背，面无表情反怼：“我舅舅说了，你们要是不接我和妹妹回来，要是我们死了，你们也得陪葬！”</P>

陈草花呛了一下，咳嗽好几声，“咳咳咳，你——”</P>

“你什么你？奶奶，难道我舅舅说得不对吗？”王秋芸无所畏惧，一点也不怕陈草花。</P>

怼完陈草花，她竟一点也不怕地转向满脸漆黑，快要发火的王增，“爸爸，难道我舅舅说得不对吗？”</P>

“杀人偿命。”</P>

“就算是亲生父母，亲生奶奶，也一样要偿命的。”</P>

“....对，偿命！”王秋兰弱弱地附和。</P>

大姐二姐都说话了，最小的王秋玉哆嗦着身体，脸埋在王秋芸后背还不忘也对一声。</P>

她那一声对，非常细小。</P>

但在静悄悄，静得有些过分的客厅，还是清晰可见。</P>

王增气笑了，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好好好，不愧是我王增的好女儿。”</P>

“饭我不吃了。”</P>

“儿啊，儿！”陈草花赶紧追出去。</P>

钱慧慧站在门口跟也不是，不跟更不是。</P>

钱慧慧身边还站着一个被钱礼打怕的王宝根。他手里拿着番薯干吃，见爸爸和最疼自己的奶奶都跑了，他也悄悄往外跑。</P>

一下子，屋子里只剩下钱慧慧和姐妹三人，还有王秋芸手里抱着的，刚吃饱奶在打瞌睡的王银根。</P>

钱慧慧下意识想抬步，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生生忍住。</P>

她额头冒着冷汗，拿着菜碟的手微微发抖。</P>

她走进屋，把两盆菜放在饭桌上，“....你，你们还吃吗？”</P>

说出的声音比刚才王秋玉还要小声。</P>

但王秋芸听见了，她猛地抬头，看向陌生又熟悉的亲妈。</P>

别说王秋芸，就是王秋兰和王秋玉也震惊看着钱慧慧。</P>

钱慧慧很久没被女儿们这样看着，手反而不抖了。她咬咬牙，僵硬转身，“我给你们把饭拿进来。”</P>

家里的饭菜，煮得并没有多余。</P>

甚至可以说有点少，只够一家几人勉强温饱。</P>

当然，这个几口人不包括王增、王宝根两个王家男人。</P>

因为在饭菜熟了之后，陈草花会先一步把饭菜装碟子，留给王增和额外分给王宝根吃。</P>

说好听点是因为他们是王家的根，王家的男人，应该多吃点。</P>

说难听点，就是偏心。</P>

所以王秋芸姐妹三人，包括钱慧慧自己，也只是吃了五分饱而已。</P>

大人五分饱还勉强能忍，但小孩子，还是原本就营养不良的三个小孩，就有点难熬了。</P>

好在因为党静和经常家访，平时陈草花不敢做得太出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