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承允，陆襄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冬攘路138号，那里是窒息空间在蜀州行省的办公地点，也是他成为窒息空间正式主播的地方。

而巫承允，就是他们蜀州行省的负责人。

之前巫承允也提到过，华夏共有十三州行省，每一个行省都有一个窒息空间的分部。

陆襄见到过的命运之轮先生和眼前的这位玉静道长都可以证明这件事情。

而现在，玉静道长所说的话，已经给陆襄明示得非常清楚了。

虽然她没有见过蜀州行省的负责人，但是扬州行省的负责人，切切实实是叫做巫承允的。

不管这是同名同姓，还是干脆所有窒息空间的负责人都是同一个人，这都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窒息空间的背后，一定还有陆襄不知道的事情。

陆襄思索片刻，随后看向自己斜对面的玉静道人，问道：“玉静道长，您知道些什么关于窒息空间的事情？”

“我知道的不比师兄得多，毕竟在玄羽山中，我便已经将我知道的告诉师兄了。”玉静道人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一旁的玉成道人，说道，“不过……师兄会选择什么该对你说，什么不该对你说的。”

陆襄点点头，理解二人的意思，于是又问道：“那么现在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窒息空间向来是处于一种亦正亦邪的境地的。”玉成道人拈着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窒息空间分发给主播的任务大多是为了维护当地的阴阳平衡。

“但是窒息空间也从来没有限制过窒息空间主播的行为。

“主播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完全就靠着主播自己的道德水准。

“但是你应当知道的，道德水准这种东西，在一些时候是不管用的。”

听着玉成道人的话，陆襄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玉成道人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回想起了自己在第一次直播的时候见到的乘务员的记忆。

在那一段记忆之中，他见到了皇帝、女皇、教皇，还有上一任的愚者。

当他们见到那名乘务员的时候，他们从没有怜悯过这样一个普通人。

对于他们来说，普通人死也就死了，与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也就只有上一任愚者还保持着最基本的怜悯，但是也同样是他将乘务员害死的。

正如玉成道人所说的，窒息空间并没有限制主播们使用能力，只要窒息空间的事情不被普通人知道，那就没有关系。

主播的行为完全就是靠着他们自己的行为准则来执行的。

所以也会出现皇帝这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播，也会出现死神那样据说屠杀了好几位主播的主播。

虽然陆襄不大可能与他们为伍，但是这是现在的陆襄。

以后呢？

谁也不能保证陆襄以后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从而导致他性情大变。

他现在在阳间还有牵挂，那就是他的父母和妹妹。

但是如果，未来有一天因为什么事情，导致他的父母、妹妹死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会不会也会为了打成目的不择手段？

会不会也会滥杀无辜？

这种事情即便是现在的陆襄也不敢保证。

而此时玉成道人也在默默地看着陆襄，他看出了陆襄此时内心的思索，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是陆襄自己的事情，也自然需要他自己去解开。

而他需要做的，也不过是在陆襄误入歧途之后，更正他罢了。

玉静道人此时倒是没有看出陆襄的心情，作为玄羽山钉入窒息空间的钉子，她向来是被玉成道人与玉心道人保护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不过此时她也在看着陆襄，表情有些古怪，就好像是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家里面的宠物一样的表情。

这种感情非常奇怪，玉静道人此前也从未诞生过这样的情绪。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陆襄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玉成道长，说实话……我现在有些迷茫了。

“虽然我成为窒息空间的主播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

“我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我成为窒息空间的主播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了。”

玉成道人默默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面前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玉静道人赶紧端起茶壶帮他将茶杯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