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老爷也尽力了,本官多谢,李员外,你呢?你家可是开粮店的,到了你出力的时候了啊。”</P>
李员外就是刚才说小妾那位,脸颊瘦的能看到颧骨了,显得有些刻薄,苦着脸道:“县令大人有所不知,老夫全靠这点儿粮食养家糊口呢,这是老夫的生意,全部的财产都压进去了。</P>
老夫只能捐一千斤陈米,多的真没有了。”</P>
沈南栀眯起眼睛,这老头想发国难财呢!</P>
开银楼的赵员外也哭穷:“我那是小本生意,只能捐五百斤,都是家里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P>
绸缎庄的掌柜也道:“我的铺子是东家的,我就是打工,做不得主,我个人捐一百斤吧。”</P>
开客栈的徐东家道:“这么大的雪,我的生意没法做了,自家都没得吃呢,真的无能为力,这样,我家的伙计来帮忙,出几个人力,县令大人海涵啊。”</P>
到了最后一个比一个抠门儿,曹县令的脸色黑起来,下意识看了沈南栀一眼,不知不觉的想请教她出出主意。</P>
沈南栀笑眯眯道:“徐东家,既然客栈没生意,不如这样吧,你的客栈地方足够大,安置灾民吧。”</P>
曹县令眼睛一亮:“对啊,灾民没地方住呢,这么冷的天要被冻死的,不如安置在你那儿,本县给你记首功。”</P>
徐东家心里呕死了, 也恨上沈南栀,她真是多管闲事儿。</P>
徐东家只好道:“我那客栈都是上等房间,被灾民占了还怎么做生意?沈姑娘,你这招儿也太损了,我不同意。”</P>
“不同意就算了呗, 曹县令也不会逼着你同意,不过以后分功劳的时候也没有你的份儿。”</P>
曹县令:“就是,你不捐,可以回去了。”</P>
这是将了徐东家一军,得罪了曹县令,以后他有什么事儿,别指望官府帮他,气的他磨牙,“我捐五十两银子,这总可以了吧?”</P>
沈南栀看都捐的差不多,道:“曹县令,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做主。”</P>
“你说。”</P>
“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个功劳得让百姓们知道,我建议,写一张红榜,谁捐赠的钱粮都写在上面,咱付出了,得个好名声不过分吧?”</P>
众人纷纷点头,这个主意好,商人都注重名声,他们以前怎么没想到呢?</P>
曹县令也抚掌大赞:“本县当然支持了,沈姑娘这个主意好呀,师爷,都记下来没有?写了红榜张贴出去,本县会和上面请功的。”</P>
捐赠少了的商户赶紧追加钱粮,开玩笑,百姓知道自家捐的少了,对名声不好啊。</P>
李员外却没有增加,他是开粮铺的,谁家也不能不吃粮食啊,本县开的几家粮铺都是他亲戚,他们就不要脸了,能怎么样?</P>
徐东家恨死了沈南栀,她可真是会坑人?</P>
不过他也没增加捐赠,他开客栈的,住的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名声如何不重要。</P>
县城这么大地方,客栈也就他一家,竞争对手都没有,管他呢!</P>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县衙的差役,捕头们都出去赈灾,那些破庙,荒废的屋子都利用起来,开始施粥。</P>
遭了灾的百姓有了活路,沈南栀也放心一些。</P>
得罪人就得罪人吧,人活一世,不招人记恨是庸才,沈南栀可不怕得罪人。</P>
之后的事情暂时不需要沈南栀出面,和沈怀恩一起回家。</P>
两人慢慢走着,看一看街上的灾民, 穿得厚,也不冷。</P>
沈怀恩歉意道:“是我惹的事儿,还让你帮我,谢谢你。”</P>
“跟我客气什么?只是你一般不大关心外面的事儿,这次怎么想起赈灾来了?”</P>
沈怀恩白了她一眼:“我有那么冷血吗?我也想做点儿好事儿, 你就这么想我?”</P>
沈南栀赶紧哄:“没有,怀恩你跟着袁先生读书的,心怀天下,慈悲为怀,是个大好人的。”</P>
“说的我跟和尚似的,你别夸了。”</P>
“上哪儿找这么俊的和尚啊,你就是真的做和尚了,我也能勾搭的你还俗!”</P>
沈怀恩:“……”</P>
一不留神就被她调戏了。</P>
看着满街的大雪,他皱着眉头道:“大雪封路,物资没办法运送,朝廷的赈灾下不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遇害呢。”</P>
沈南栀促狭一笑:“你喊我一声好姐姐,我帮你解决这个难题。”</P>
沈怀恩脸红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冻的,四下无人,他也豁出去了,“好姐姐,求求你告诉我吧。”</P>
“哈哈……”</P>
沈南栀没想到他真的喊呢,乐得不行,笑的沈怀恩脸更红了,扭过头不看她。</P>
就在此时,沈宴礼赶着大蛋一群狗,拉着雪橇过来了,雪橇上一车的粮食,给廖保家送过去。</P>
沈怀恩看到狗拉雪橇,一脸的怀疑人生,他若是坚持一会儿,不用南栀说,也能知道了。</P>
“师父,南栀姐姐,这个太好玩儿了,能在雪地里跑呢!”</P>
沈宴礼到底是孩子心性,架着狗狗们很快跑的看不到影子了。</P>
沈南栀咳嗽一声,打破他的尴尬,道:“关于赈灾,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注意,你想不想听?”</P>
“想,请姑娘教我。”</P>
沈南栀笑眯眯道:“好说,我家怀恩想要的姑娘我一定满足呀,咱们回去说,别冻坏了。”</P>
家里的火炕烧起来,沈南栀脱掉披风,烧了热水,火炉子上放了几根红薯,土豆,待会儿就能吃了。</P>
沈怀恩拿出笔墨纸砚,把墨水解冻,慢慢磨开,准备书写,他要记下来,南栀说的都很宝贵,生怕忘记了。</P>
“不用这么认真吧?我就是瞎想,瞎说的,也没个计划,你凑合听一听吧,你这么认真,我都有压力了。”</P>
“你说你的,我也是随便写一写。”</P>
“行吧,赈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是长久又艰难的事情, 别看现在钱粮有了,但是真正能落实到灾民身上的有多少,这个可难说了。”</P>
上面拨款,还会层层克扣,落在百姓身上十之有一已经不错了, 衙门那些差役们也都不是好的,中间不会克扣?</P>
沈南栀能想到这个,沈怀恩自然也想得到, “你有什么好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