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没有人再说一句话,都在默默的吃饭。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放下了碗筷,曾广林站起来,对着母亲和几个哥哥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出了门坐上阿根的车,他要在村口的大路上等着车接。
再也忍不住的谢香妹,望着慢慢向前走的牛车,终于还是“呜呜”的哭出了声,曾广源在一边扶住她。
村里的路边,野花正在盛开,小渠里的水在 缓缓的流淌,快要熟了的稻子被雨水打湿了,有点歪斜,但是看着又是一个好年景。渐渐走远的牛车快到村口了,阿根吆喝一声让老牛站住,然后看着曾广林下了牛车,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赶着牛车回去了,但是他悄悄抬起的手臂明显在擦拭。
一辆美式军用吉普驶了过来,在曾广林的身前停下。
曾广林回过头,再看一眼自己的家乡,也许这是他最后一眼看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地方,老父亲和母亲都在这,还有自己的哥哥们,他们都在等着他回来。但是,此去几千里不知何时归,他的眼睛再次潮湿了。
打开车门,曾广林上了车,吉普车冒出一股烟,在叶家田不平整的小道上开远了。
周乙摸了一下怀里的那本书,他在心底默默的为自己的战友祝福,希望他能在残酷的战斗中活下来。虽然,他们初次见面,但是却深谈了一夜,然后又要各自奔向自己的战场与敌人斗争。
刘魁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了,他的身后是毕小英。
“李轻哥,咱们也该走了。”刘魁说道,“今天两个处长要在十点钟召开一个会议,不能迟到了。”
周乙点点头,然后转身对曾广源说道:“广源哥,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与广林哥犹如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所以我也把你当做哥哥看。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让人给我带个话过去,我和利慈兄弟一定竭尽全力。”
曾广源点点头说道:“你们也不要为家里担心,毕叔那里我们会照顾的,有什么事一定给你们带话。”
周乙和刘魁、毕小英回到家,和毕老先生道别后,开着车也走了。在车上,周乙把曾广林和他昨晚交谈的主要内容给他们粗略的讲了一遍,刘魁和毕小英都唏嘘不已,他们回到这里一年多,但是与叶家田其实还是有些格格不入,因为毕老先生离家二十多年,他们也是第一次回来,所以对这里非常不熟悉。但是,听了周乙的话,他们也逐渐了解了叶家田曾经也有一批自己的同志舍生忘死的战斗过,虽然他们现在都走了,有的人像幺姑一样,至今还是下落不明,他们还要继续战斗,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仰。
车子很快上了大道,周乙加快了车速,顺着县里新修的这条道,很快就能开上去临江市的省道,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就能到了。
上周时,刘魁在江岸道上租了房子,所以毕小英也搬了过来,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在哈尔滨的时候,形势对他们来说太险恶了,所以就没有要孩子。到了这里后,又一直非常的忙,所以也没有要孩子。周乙此前也在江岸道租了一套房子,所以刘魁就把房子租在了一栋楼上。他们的房子离警察局很近。陈处长一直让他们买房子,但是他们都借口一时凑不齐那么多钱而没有买房子,而且他们在乡下有地方住,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也很方便,况且刘魁告诉处长还要照顾老岳父,隔三差五的就要回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