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彦倒也不是特别苦恼。这确实是他原本的计划,为此还求老师帮了些忙,但如今的情况变化太快,已经顾不上这个了。比起这件事,他现在更关心庆州整体的情形、对各派势力的影响、以及丰仪兄提到的‘有人相帮’。</P>
上一次这样语焉不详的传信、来的是带着巨大秘密的秦朗,这次还不知会是什么人。</P>
想起秦朗,齐子彦马上就想到了、这些天都为之头疼的事。</P>
“我还是没想好、该如何与老师和柳国公说,”齐子彦皱眉、自嘲地叹气,“阿九,我从前以为自己只是不愿参与,现在越想、越觉得其中权势人情交错复杂,竟有点不知从何下手。”</P>
“看来这些年,我也真没什么长进,还跟秦朗大哥夸下海口。”</P>
“别这样说自己,”阿九走过来捧起齐子彦的脸,“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也一直很努力。这件事的复杂,是朝廷最高处的人们、十几年也没能理清楚和解决的,不要勉强自己强求结果,只要尽力就好。”</P>
齐子彦发现,自从阿九接受了两人亲近的关系,虽然大部分时候、还会有些拘谨和身份意识,但不经意间又特别喜欢亲密的接触。像这样的动作和姿势,连出入花楼的他、都会有些不好意思,阿九却做得很自然。</P>
见齐子彦看着自己发呆,阿九担忧地摸摸对方的额头,正常的温度让他稍微放心了些。</P>
“你这几天睡得太少,恐怕担忧罗兄、也没睡好,要不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实在是齐子彦发高烧亏了身子,还没补养回来就又受了不轻的伤,阿九总是忍不住为他的身体担心。</P>
他以前看过无数轻重伤、却从没如此为一个人挂心。他也会告诫自己不要过度担忧、引得对方心中厌烦,可又根本忍不住,幸好齐子彦也很体谅他的心境。</P>
“说的也是,丰仪兄那边、也只能等他到京城再了解了,今日放松一下也无妨,”齐子彦抚上阿九的手,“那阿九就陪我去睡个午觉如何?”</P>
只要两人在一起,无论是面对多大的困难,也不会让人感到绝望。</P>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这还是罗丰仪一行尽力赶路的速度。毕竟都不是习武之人,无法像阿九和秦朗他们那样、毫不停歇地快马加鞭。</P>
齐子彦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狼狈的罗丰仪了,不过看起来好歹没什么要紧的伤势。</P>
“丰仪兄先洗漱休整一下再说,不急于这一时。”</P>
晚上一同用膳时,罗丰仪看起来好歹精神了些。</P>
“子彦兄,好久未见了。”罗丰仪的笑容温和又隐含担忧,说句对贵族有些不敬的话,从落难后的相遇开始,他就一直把齐子彦当做弟弟对待。</P>
眼前的齐子彦,甚至比赶路许久的自己、看起来还要虚弱些,“你之前的余毒、又复发了?”</P>
由于路途遥远、京城诸事变化又快,再加上齐子彦不想让远方的人为自己担忧,所以罗丰仪到现在也不知道齐子彦接二连三的受伤,而是以为和他们初见时一样、是余毒作祟。</P>
“并未,”齐子彦带着歉意安抚,“之前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我也顾不上许多,信上也不方便细聊。我看起来状态不佳,是受了伤的缘故,没有什么大碍的。”</P>
齐子彦简单说了几次的遇袭事件,虽然大而化小、轻巧带过,但罗丰仪看后面站的阿九、那严肃乃至沉重的脸色,也知道绝不是他所说的‘无碍的小伤’和‘清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