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春娘明日便要启程,晚饭时,秋昙吩咐磨儿带小满下去用饭,她和春娘单独在屋里小酌,秋昙将温好的竹叶青斟了一杯递给她,道:“你酒量好,多喝两杯,我是不能了。”
春娘仰头一饮而尽,秋昙又为她满上,如此鱼没吃几口,把一壶酒都喝完了,春娘清醒得很,倒是秋昙晕乎起来,左手撑着脑袋道:“还说要陪你饮几杯的,统共喝了两杯我就不行了,唉……对了,你去看过赵文贤他二哥了么?”
秋昙记得春娘提过,因赵文轩嫌弃她青楼出身,迎娶郡主为妻,她气不过才离开京城改头换面的。
春娘嘴一撇,冷笑道:“他?我才懒得见他,走时我便说过此生不复相见,这辈子都别想我去见他,”说罢自斟一杯,一口饮尽。
秋昙呵呵笑起来,醉醺醺地指着她道:“我还不知道你,想见便去见吧,你都是皇商了,还不好意思去见他么?”
春娘抓住秋昙的食指转过去指着她自己,道:“你还说我,你自个儿呢?这几日你失魂落魄的,可别说不是为了平南侯府那个,四日前朱记茶坊里,你们做什么了唇肿得那样?”
秋昙不好意思,伏在桌上假装睡着。
“你也是皇商了,大庆所有商贾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配平南侯府的二公子还委屈了他?”
“我其实有些怕,”秋昙抬眼,枕着自己的手臂侧望向春娘,“六年了,其实我们都变了,我真的怕……”
“怕什么?”春娘揉揉秋昙的头,“你可是为他生了孩子的人啊,你就该是他的正妻,不过……你便同他在一处,小满也还是我女儿,往后叫了他爹爹,就叫我干娘吧。”
秋昙呵呵笑起来,自己摸索着白玉酒壶,拉过来倒了杯酒,而后猫儿喝水似的小口小口抿着,抿了一整杯,脸更红了。
“等年末交了那批丝绸,织造局视察完咱们的织染坊,我站稳脚跟了,便去……便去寻他,平南侯府二公子配皇商,可算没辱没他吧?京城里那些官家小姐,不会笑话他,也不会笑话我了吧?”秋昙说着,呵呵笑起来。
这时外头传来阵铃铛声,是小满小跑着过来了,“爹爹,娘亲,你们偷偷喝酒也不带上我,”说着,钻到春娘怀里,攀爬着坐上她的腿。
秋昙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点点,递给她,“你尝尝。”
小满接过白玉圆杯,激动得一口猛喝下去,立即整张小脸都变了形,“呀,好辣!”
哈哈哈——
次日,秋昙和小满在巷子口送别了春娘,而后小满随磨儿回了家,秋昙则去了太子府,待了半日她便去芙蓉斋了。
午后大们在午歇,生意稀,秋昙去时铺子里只有五六个客人,绿浓也闲着,便端了盏茶来给她,而后两人在柜台后商量起在城西开第四间第五间铺子,不多时又说到该给翠袖的孩子送什么礼物好。
这时,门口传来娇媚入骨的一声:“二爷,您进去嘛,妾身就爱这儿的衣裳,就要在这儿做衣裳。”
秋昙和绿浓齐齐抬头,便见一黄鹂鸟般雀跃的小妇人强拖着一脸抗拒的秦煜进门。
有个伙计上前招待,和颜悦色地问:“太太喜欢什么样式的衣裳,我们这儿都有。”
秀眉把头一昂,捏着自己镶丹珠的银耳坠,“我不要你服侍,叫你们掌柜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