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看着门窗上贴的大红喜字,只觉膈应,她道:“不必了,这样就很好。”
接着,她娘把她带去正堂给她爹和列祖上香,上完了香便领着她去她屋里看嫁妆,喜被银盆绣鞋、黄花梨木八屏镜台和两个四角包银的八宝柜,应有尽有,徐妈妈上前拉开柜门,里头是十几件新做的春夏秋冬四季衣裳,抽屉拉开,还有各样的荷包首饰和香粉。
于陆家而言,这嫁妆算是丰厚了。
秋昙想着自己就要走了,这些都用不了,心觉可惜,便道:“娘,这太破费了,府里什么没有,这些我用不上的。”
她嫂子拉着她的手轻拍着,“话不是这么说的,姑娘家出嫁,就得有这些东西,不然叫婆家看不起,况且老太太体恤,除聘礼外还另赠了五十两银子给我们预备,这不都贴在你嫁妆里了么?”
秋昙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这时陆春生进来,“当初你离府出走,把娘吓坏了,幸而二爷不跟你计较,连你与倪老三的事儿他也没追究,你嫁过去了,便得好好侍奉,在府里给咱娘和你嫂子挣面子,自家人,能拉的就拉一把——”秀芹见他越说越不像,忙拉着他的手肘将他拖出去了。
徐妈妈赔笑着,说她哥不会说话,叫她别计较,又说倪老三的事儿不要去想了,从此就安心做她的姨奶奶,也别再往外跑。
秋昙一一应下,说自己要去巷子口的茶铺里吃茶。
徐妈妈怕她逃走,虽允她去了,却命陆春生跟着她。
那是个破旧的小茶馆,生意不大好,昏暗的厅堂里只坐了绿绮、叶子、阿大和张妈妈四个客,秋昙进去时,几人都起身向她打招呼。
“半个月不见,你们可还好,铺子里没出什么事吧?”秋昙在长凳上坐下,接着便有小二上来添茶。
“铺子里的生意不知多好呢,我原以为没人愿穿那古里古怪的衣裳,没想到富家小姐们偏好这个,怕是锦绣坊的生意也不如我们的红火!”张嬷嬷如此说。
阿大将青皮账本递给秋昙请她过目,并告诉她已按她的吩咐聘了个账房先生,和另外三个裁缝,五位绣娘,因进货量大增,他已同安庆府那织染坊重新讲定了价,各色的绸缎每匹再降一两银子。
秋昙细看了看那账,每件衣裳的定价适中,纯利大约在二十两一件,这半个月已卖出五十件了,再加上原先揽月阁和安平县主的订单,利润共有二千多两,秋昙也没想到生意开展得如此顺利,这便提出给他们涨工钱,他们听了,哪有不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