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急得想哭,也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面对墙将衣襟解开,小衣翻出来,果然没了,口袋里空空如也!
怎么会没了,难道昨儿那盗贼搜了她的身,并没有啊,那就是掉了,掉哪儿去了?
秋昙扶着墙,一路返回县衙门口找寻,不放过每一处,连犄角旮旯里也寻了,愣是没寻找,她觉天塌下来了。
一个姑娘家,没有银子,只身在外怎么活呢?
她急哭了,一面擦眼泪,一面又缓步走回客栈继续找寻。
一辆挂白泽的马车始终在不远处跟着,车内,秦煜挑开车帘一角,看着秋昙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那小小的身影单薄得可怜,他恍觉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为了要让她哭着来求他,为了她能心甘情愿回来,他竟这样伤她。
他终究舍不得,这便命马倌停车,把他叫到近前来,从袖子里掏出那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她,“拿去给前头那……”话音未落,却望见秋昙摘下了腰间的墨玉麒麟佩,望着街边的当铺。
秦煜呵的笑了,立即将银票收回,命马倌继续赶车。
他轻点扶手,漠然望着秋昙走进当铺,见她一盏茶的功夫后从当铺里出来,腰侧没再佩那墨玉了。
果然他送的东西不值什么,随意典当也不心疼的。
实则秋昙并未典当那墨玉,虽然当铺出价五百两,可她舍不得,终究揣在胸前贴身放着。
她想着,自己在福来客栈交了两个月的住宿钱,如今还有半个月的,大约四吊钱,横竖住不起了,不如退了钱,先去买几个包子充充饥。
秋昙立刻又振作起来,抬手把泪一擦,快步朝福来客栈去。
到了客栈,她先去自个儿客房收拾东西,全部的家当只剩三身洗换衣裳和几样首饰。
从柜子里拿出衣裳来时她十分纳罕,自己的衣裳从来叠得整整齐齐,怎会是乱的,难道进了贼,她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于是在屋里四下查看,没觉着有什么异样,桌椅和柜子都是好好的,床上的薄毯也仍是她走时那样叠着。
她没空细想,立即背着包袱下了楼,向账房说明自个儿要退房退钱。账房先生忖了会儿,说按规矩只能退一半,秋昙不肯,只好请了掌柜的来,掌柜的起先不肯,秋昙又是哭穷又是说好话,还说自己屋里有外人去过,丢了东西,如此,掌柜的才答应退三吊钱,秋昙没多作纠缠,欢喜地接过,向掌柜的深鞠了一躬,这便数着铜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