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想等风头一过便盘下这成衣铺的,如今铺子叫查封了,那这一个半月的心血便付诸东流,她还得从头再来,可从哪儿来呢?是继续留在安庆城?还是去离京城更远的地方?
正忖着,忽口被人捂住,秋昙肝胆俱颤,双手去掰那人的手,然那男子手劲儿颇大,三下两下便将她拖到另一条无人的小巷。
秋昙由那人从后拖着,双腿不住往后退,鼻子里不知呛了什么东西,渐渐神思不稳,她料想这是蒙汗药,便索性装晕,脑袋歪着一动不动了。
果然,那劫持她的男子见她不省人事,便将她放倒在墙边,大胆去摸她腰侧的荷包,说时迟那时快,秋昙抓了身旁一块大石,直直往那人额角一敲……
匪徒闷哼出声,扬起手便要扇秋昙巴掌,可忽想起什么,到底没下手,秋昙便趁他愣神的功夫,起身往街道上狂奔,口里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抢劫啦!”
到底呛了蒙汗药,秋昙觉脚下轻飘飘,走路不稳,眼前也渐渐模糊,似有一群孩子从巷子口冲过来,秋昙回头一看,那匪徒已不见踪影,只剩地上染血的石块。
她这才舒了口气,停下来撑着墙晃了晃脑袋,抬眼望望天,日光刺眼……
接着有两个妇人来搀她,她脑袋晕乎,便只好由她们搀着往前走,一路上不住道谢。
待到客栈门口时,她清醒了许多,这便往腰上去摸荷包,想着给两妇人几个铜钱答谢,可摸来摸去没摸着,低头一看,荷包不见了。
那两妇人只道:“不必忙,不过扶你走一段路,哪里就要银子了。”
秋昙深觉难为情,只好不住向二人鞠躬道谢,看着二人去了,这才回客栈,走着走着,她想到一件要紧事,她并没说自己住在福来客栈,那两妇人如何知道还把她送到这儿来的?
然而这疑问只在心头转了个弯,她便再未细想了,毕竟此时她更心疼荷包里的一百两银票和那些碎银子。
她唉声叹气地上了二楼,伙计和跑堂的向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只扶着额往自个儿房里去。
进了屋,她便阖上房门,直直往床上栽去,随后她蹬了鞋子,爬上床平躺了,脑子里想着要去报官,身子却不听使唤,一动不想动,脑子也愈来愈沉,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而此时,她隔壁房里,秦煜正端坐在轮椅上,食指和中指轻点着扶手,冷眼瞅着跪在面前的男子,“挟持个人,用得着下蒙汗药?”
那灰衣男子双手将一藕粉色绣狮子抛绣球的荷包呈给秦煜,低着头恭敬道:“主子,不下蒙汗药,奈何不了她,您看,用了蒙汗药还叫她砸了这一下,”他伸手一抹额上的血。
秦煜接过他手中的荷包,拆开了将里头的东西都倾倒在红木几上,只有十几个铜钱、二三两碎银子,一对儿柳叶耳坠子,还有一张银票。他捡起那银票展开来看了,一百两。
一百两,而非一千两?
秦煜记得徐妈妈说秋昙的首饰当了一千两银子,而方才他已悄悄派人去她客房里寻过,没寻着,若那一千两银子不在房里,也不在她荷包里,那在哪儿呢?
秋昙如此爱财,银子必定藏得极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