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颔首,“就要这样,下回谁再对你无礼,你扇他就是了,不说是他,便是自己府上的主子,我也能替你做主。”
这话意指秦昭。
秋昙应了声是,脸上又火辣辣起来。
“不过说起来奇怪,奴婢方才让他掐着脖颈往屋里拖时,竟身子僵住了似的不能动弹。”
守诚咦了一声,道:“竟有这样的怪事?”
这话倒唤醒了秦煜那段最不愿记起的回忆,当初他坠马时,也是如此,整个人都怔住,感觉不到疼,也不知喊叫,身子更不能动弹,直至两个马奴过来扶起他,他才心里一咯噔,意识到自己的腿受伤了,接着便疼得掉起眼泪。
几人一路回到抱厦内,屋里客人们已离开了,只剩下收拾茶盏点心的几个奴婢,秋昙便上前询问林夫人何处去了,婢子告诉她林夫人去正厅会客了。
于是,秦煜等人由一婢子领着去往前厅,他们一出如意门,恰好遇上因落下礼单,而匆匆返回找寻的林夫人。
林夫人因当初风波亭中见了秦煜解棋,十分欣赏他,甚至也一心期望林燕茹能嫁他,是而见了秦煜,便眼含笑意,上前来打招呼。
秦煜却只是淡淡道:“我也有事寻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夫人微愕,心道秦煜同她能有什么话说,她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凉亭问他去那处可好,秦煜颔首,抬手示意二人不必跟来,而后自己转着轮椅随林夫人过去凉亭里说话。
秋风吹来,梧桐树的叶子黄蝴蝶般飘落,随风翻滚上了阶,滚到秋昙脚边,她伸腿一碾,簌簌的破碎声。
守诚也踩着落叶,漫不经心地问:“秋昙姐姐,你说林夫人会如何处置方才那人。”
“如何处置?”秋昙忖了忖,忽而意识到林如谊那登徒子不会受任何惩罚,她叹了声道:“看他的衣着打扮,便知是个贵公子咯,况且那燕芸小姐还喊他表哥,想必林府知道二人暗通款曲,反而要做成他们的亲事呢,至于我嘛,一个奴婢,别说好好的,便是真叫他欺负了去,又有谁在意呢?”
正说着,亭子里一立一坐的二人似乎谈完了,正往外走,秋昙和守诚这便迎上去,只见林夫人阴沉着一张脸,脚下步履不停,行得极快,那模样,好像手里再提把刀她便能去杀人。
其实不怪她愤怒,今儿是她女儿的喜日子,自家竟有不懂事的人专挑这时候做下流之事,还让她亲家的人瞧见,真是丢了大脸了,往后她再去侯府,再见秦煜等人,如何抬得起头呢?
秋昙和守诚上前推轮椅,秋昙问:“二爷,您都同林夫人说明白了?”
秦煜轻抚匕首上精致的蛇纹,淡淡嗯了一声,道:“或许方才我剁了他一根手指头,他还好受些。”
敢碰他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对秦昭是如此,所以用一个流言毁了他,对林如谊也是如此,所以他方才告诉林夫人,林如谊对他不敬,若林夫人不想法子为难为难林如谊,他便将这桩丑闻广而告之。
如此,林夫人为了自家女眷的名声,哪敢不从。林家是他们族中最德高望重的一支,林夫人又是林家的当家主母,自家的姑娘让林如谊拐了去,做出这败坏门风的丑事,于情于理她都可向林如谊的父母亲发难,逼着他们整治林如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