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姐姐?”翠袖由惊转喜,立即回抱秋昙,拍着她的背,“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说罢回头冲院里大喊:“绿浓姐姐,秋昙姐姐回来了!”
绿浓也立即从水房冲出来,袖子半撸着,手上还沾着水,“你回来了!”
“回来了,”秋昙放开翠袖,拉着她上前同绿浓打招呼。
不多时,屏儿也领着扇儿也从倒座房出来,屏儿上前称秋昙姐姐,“您回来了。”
扇儿近来从绿浓处得知秦煜原先让秋昙伺候过一段日子,心里不服气,她上下打量了眼秋昙,心道也不过如此嘛,于是只跟在屏儿身后,并不打招呼。
这时守诚也听见响动,撩帘出屋,他笑得灿烂,向秋昙招手,“秋昙姐姐,快来,二爷等你许久了!”
秋昙于是别了众人,深呼吸两口,平复了心绪这才举步往正屋去……
一进门,屋里久违的昏暗阴沉令她顿住步子,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轻手轻脚地撩帘进了书房,只见身着青灰色菖蒲缂丝长袍的秦煜坐于书案后,脊背挺直,正笔走龙蛇地写着什么,专心致志的模样令人不敢打搅。
秋昙于是缓步上前,在他左手边立定,替他整理画缸里的画卷。
秦煜瞥了眼,只见秋昙挂在腰侧的黄绿色卷草纹鱼形荷包,正随着她的软腰轻摇。
其实他从昨日回府后,便在等着她了。
那种小小的甜蜜和期待中夹杂着一丝不安焦躁的情绪,从昨儿持续到此刻,终于在她进了这个屋子后,平静下来,接着一颗心又雀跃起来,不过他面上是绝不会表露的。
秋昙把画卷归好了类,终于没事可做,于是抬眼觑了觑秦煜,见他仍是一副冷冰冰全然无视她的样子,她心里忐忑,吃不准他的意思,只好先开口,“二……二爷,奴婢来给您请罪了。”
秦煜仍盯着他的字,长而翘的睫轻颤着,笔下不停,“请什么罪?”
秋昙心道不是你让我来请罪的么?我哪儿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啊!
她抿了抿唇,胡诌道:“乞巧节那夜,奴婢不该在酒桌前晃悠,如此便不会惹着三爷了。”
秦煜收住笔势,将狼毫搁在山水笔架上,偏头看向秋昙,“你要请的不是这个罪。”
秋昙干笑两声,挠挠鬓角道:“那二爷您说,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最大的错,便是没拿我当你的主子,心里并不像口里说的那般爱重我,事事也并不以我为先,”秦煜盯着秋昙的眼,一字一句道。
那晚是秦昭调戏秋昙,秋昙自觉躲开了,秦煜自不会跟她计较,他计较的是,她不在意他与冬儿怎么样,不在意谁做听风院的姨奶奶,不在意……他。
秋昙尴尬地笑笑,心道秦煜看人可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