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老妈妈说话,秦煜更信些,稍稍放下心来,不多时,李太医便随守诚急急过来了。
李太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上前朝秦煜拱手,秦煜没同他客套,撩了帘子请他进屋诊断,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期间守诚告诉秦煜,他去李府时李太医恰好从老家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便背上医箱随他过来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李太医终于抹着汗从屋里出来。
秦煜请他去正屋,亲自斟了杯茶递给他道辛苦,而后便问秋昙的伤势如何。
李太医诧异秦煜竟会为他斟茶,忙恭敬接过呷了口,道:“你这奴婢伤势不算重,内里骨血未伤,不过皮肉之痛,我回头写个方子,给她煎了内服,再辅以方才留下的伤药,每日按时涂抹,不消一个月便能大好,只是……”他神情忽而沉肃,捋了捋髭须道:“她浑身滚烫、舌苔薄白,脉搏浮紧,显然是风寒入体,且在又惊又怕又疼之下昏死过去,一时难醒,须得把药灌下去,用冰把热也散下来,才能活命,不然至多挨到明儿一早,过后便药石无灵了。”
秦煜的心一下揪紧了,昨儿正是他命她穿着湿冷的衣裳过来回话,他还故意冷着她,看她冻得浑身打冷颤才许她回去换衣裳,这下好了,两个伤逢在一起,若她因此没命,他秦煜这后半生,便要在自责追悔中,惶惶不可终日。
秦煜颔首,“我明白,请您写方子吧。”
接着,李太医便写了两个方子,一个治伤的,一个治风寒的,并嘱咐秦煜治风寒的方子今儿定要灌下去,另一个倒可以放一放,秦煜应了。
临走时,李太医忽想起什么,又道:“我回乡之前,你那奴婢给我说了个治腿伤的药方,问我用这药可能对你用,我回去翻阅了医书典籍,精研数日,觉着可以一试。”
听说是秋昙给的方子,一时,千种滋味涌上心头,可笑不可笑呢,居然在今日告诉他有新方子能治腿了,若是往日,他定会在心里雀跃一阵,可此刻他却只想以腿换命,只要秋昙能活着,他便是永远站不起来,又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