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气得面色通红,想追上去又怕她真喊起来,只得在心里骂她不识抬举。
秋昙一面走一面啐,啐给他看。
狗屁的大家公子!外头看着人模人样,内里却没点风度,哄骗不成就想强逼她嫁,跟强盗一样。横竖撕破脸了,不妨撕得再破些,他的手总归伸不到听风院里来。
愈想愈生气,愈想愈觉着恶心,秋昙索性不走了,就在荟芳园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望天。
她想起了自己还没穿越前的事,那时她也抱怨996,抱怨赚不到钱,买不了房,可在那个时代至少没人逼她嫁人,也不用日日端茶倒水的伺候人。
想着想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一声,再抬头望望天,只见日渐西斜,已过晌午。
她猛地站起身往回走,可想着听风院应当有人做饭吧,翠袖不是说她会做,只是做得不好么?罢了,不去想了,大不了让秦煜训一顿。
如此,她反而从容了,半路上见月季开得正好,她还采了几朵回去。
回到听风院,一切如常。
翠袖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告诉她午饭是她和绿绮做的,秦煜一口也没用,还摔了筷子。
秋昙拍拍翠袖的肩安抚她,而后鼓起勇气往正屋去……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秋昙不敢进书房,在明间儿里踌躇着,恰见画几上两春瓶里的竹枝枯萎了,于是拿下来,换了新采的几朵月季花,又鲜艳又清香,整个屋子立时活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冷不丁的一声,吓得秋昙险些叫出来。
她回头看,便见梢间门口的轮椅,那个人在珠帘之后,看不清神色。
秋昙忙走过去行礼,低着头道:“二爷,方才奴婢让夫人叫去问春杏的事儿了,后头与汀兰院几个姐妹说话,耽搁了,没赶得及回来做饭,今儿晚上,奴婢给您做顿丰盛的。”
一阵珠帘响动的声音,他白皙纤长的手伸过来,猛地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来,食指抚过她的唇,冰凉的,像条虫子在她唇上蠕动。
秋昙吓得身子紧绷,一动不敢动,耳边回荡着那句:“把她的嘴缝起来!”
“我说过,你很会骗人,伺候我应当把嘴缝起来,”秦煜的口吻淡淡的,神色平常,甚至他抚她唇的手指也温柔,然秋昙却不寒而栗,颤着声道:“二爷,奴婢……啊,”秋昙短促地叫了声,因他手上用力,捏疼了她。
“不仅嘴里没一句实话,还爱自作主张,”秦煜调转视线,冷冷望向那两朵插在汝窑玉壶春瓶里的月季花,“我何时命你往春瓶里插月季的?”
“奴婢该死,奴婢路上见这花儿开得鲜艳,香味儿又好,便想着摘两朵回来放在屋里,让爷看了高兴,若爷不喜欢,奴婢换回去就是了,”她开口时温热的气息都喷洒在他食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