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自有安排的古圣孙康(1 / 2)

华国历,七十三年,桂月支日,在送走不休和尚之后,古圣孙康先将浮休道人搀扶着,领进近月亭,让他倚靠在鹅颈椅上。

而后,才一脸关切的向他问道:“宋瑞,我使眼色让你跑,你怎么不跑,竟反而向她发起了攻击,你可知道她是什么?”

浮休道人倚靠在椅背上,望着古圣孙康的脸,虚弱的说:“先生,宋瑞生前,即便已是面临国破,却也从未想过逃跑,先生那时看我,竟是让我出逃?”

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些许失望,古圣孙康紧忙诚恳的对他说:“宋瑞,我并没有小视于你,让你奔逃,实际上是因为当时我认为自己已是自身难保,不忍小宇和继失我之后,再痛失恩师,仅此而已。”

浮休道人听到他的解释,摇了摇头说:“先生何故骗我,若真如先生所言,当初先生为何又要留我在身边?难道那时,先生便舍得让宇和彷徨无助?”

见他又如此问来,古圣孙康挠了挠后脑勺说:“宋瑞,话不是这样说的,那时留你在我身边,自然是因为若无文圣之气傍身,你便会……”

浮休道人看古圣孙康说的好好的,突然停顿,虚弱的笑了笑,小声问:“先生,怎不继续说下去?”

古圣孙康喟然一叹,说道:“宋瑞实聪敏也!”

浮休道人明白,古圣孙康实已承认他自己做的有些不对,也不愿就此事诘难于他,便故意岔开话题说:“先生谬赞,若我真聪敏,怎会受那魂魄欺骗,假使不受欺骗,先生又怎需亲自出手,不出手,那位恐也不会来,那位不来,先生也不用功亏一篑,还倒欠另一位一个天大的人情。”

古圣孙康听出浮休道人是故意给他台阶下,不愿白受恩惠,就他的话头,重新说道:“宋瑞,再让你这么说下去,万类之过反倒成了你一人之过,岂有此种道理?大佛既然也来了,便已证明,今日我必逢此劫,倘使不是宋瑞赫然出手,延迟了她离去的时间,大佛恐怕是来不及赶到的。”

浮休道人没想到古圣孙康仅只领了一半情,急忙摆了摆手说:“先生快别这么讲,怎讲的倒好像全是我的功劳,我实在是愧不敢领。”

古圣孙康仰头一笑:“哈哈哈哈!宋瑞啊!两个旗鼓相当的读书人,一旦认真起来,果然是为了争一争某个道理;也罢,这种争胜真要持续下去,恐怕是无穷无尽的延长,若是那样,小宇和的事肯定会被耽误,不说便不说吧!”

浮休道人听懂了古圣孙康的意思,明白他当下并不想谈什么功过,点了点头说:“先生言之谆谆,还是宇和的事情要紧,不若先生先去找寻那逃走的一人一魂吧!”

古圣孙康知道浮休道人已领会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宋瑞又忘了,哪有祖宗上赶着找子孙的?况且嘛!呵呵呵呵!”

看古圣孙康盯着他看,同时还伴随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浮休道人奇道:“先生因何又发笑?”

古圣孙康摸了摸下巴说:“宋瑞,你那《正气歌》真乃奇文啊!”

浮休道人听他忽然说起他的文章来,脸皮一红,不好意思的问:“不敢不敢,先生缘何无端夸赞?”

古圣孙康笑着回答:“不是无端,只是你自己不知,我那会儿分明瞧见,那个魂魄已经做出了选择。”

听到如是回答,浮休道人若有所思,皱眉问:“他不是带着洛九筝跑了吗?还把宇和的身体都给带走了!”

古圣孙康抬头望了望亭外渐晚的天色,叹了一声说:“事实的表象的确是如此,可其真相却还未可知,如果我那会儿瞧的没错,他恐怕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洛九筝死在这里。”

浮休道人看他仰头观天,也学着他看了过去,同时随口说道:“说起这个,先生,若不是那位干预,影响了事件的发展,你真的会毁掉洛九筝的魂魄吗?”

古圣孙康听到他这样说,扭头看向他的脸,无奈的反问道:“宋瑞,莫非你可怜她?”

浮休道人点了点头,诚心实意的回答:“先生,说实话,她虽然有些不讲道理,可也的确情有可原,其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寻常女子的些许任性罢了。”

古圣孙康一直知道浮休道人是正醇之人,却没想到会正醇至此,有些无语的说:“宋瑞,我如果说她不寻常,你会做何想?”

浮休道人努力的站起身,对着古圣孙康微微一躬,沉声说道:“愿听先生教诲!”

古圣孙康淡然的说了一句:“那个魂魄于她的意义,非同一般吧!”

浮休道人接腔道:“好像是的。”

古圣孙康直勾勾的望着他,以平和的语气问:“若是寻常女子,知晓自己信任的同伴,竟是杀害自己的真凶,宋瑞,你说她会有怎样的表现?”

浮休道人微皱眉头,躬身答:“痛哭、惊惧、怨恨、愤懑、撕咬……,先生,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了。”

古圣孙康见他一点就通,欣然笑道:“孺子可教也!宋瑞,你知不知道,不是那个魂魄自愿与洛九筝一同离去的,实际上是洛九筝被他搭救后,强行把他带走的。”

浮休道人讶异的抬起头,看向古圣孙康,半信半疑的说:“先生的意思是,她不仅不计较他是她的杀身仇人,反而还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倒过来救他?”

古圣孙康点了点头,直言:“从表象上看,是这样的。”

浮休道人有些颓然,低下头叹了一声说:“先生,如是等种种阴私诡计,我是真的猜不来,先生不若直接讲明吧!”

古圣孙康望着他的样子,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淡笑着说:“宋瑞,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我也不好断言,此前的一些话,也仅仅只可当作推论。”

浮休道人不知古圣孙康为何又不说了,苦笑道:“先生又打哑谜了。”

近月亭外,因为那个魂魄被驱离,再加上沾染了些许金身血液,昏迷不醒的谭杏林终于醒转,从地上坐了起来。

由于之前的几天,他的灵魂被那个魂魄压迫,导致他当下有点晕晕乎乎的,反应明显比较迟钝。

离他不算太远的甘兰,瞥见他醒了过来,很是高兴,努力的想发出一点声音,来引起他的注意,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谭杏林甩了甩晕晕乎乎的头,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使不上力气,发出了欸的一声。

近月亭中的古圣孙康听到了这一声,直接瞬移到谭杏林的跟前,语气和善的对他说一句:“小兄弟,你醒啦!”

谭杏林突然听到有人似乎在与他说话,本能的抬起头来看向说话的人,只一眼,便瞬间清醒了大半,口中脱口而出:“大元帅,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

古圣孙康见他问出这样的话,淡笑着回答:“我与他仅在长相上,确实是有三分相像,可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你怕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