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历,七十三年,桂月支日,未初时分,盐正省孙宅之内,显露出五方真佛金身的不休和尚,与恼怒至极不管不顾的时间之母,上演着五打一的戏码。
因为各自的原因,不能离开,被迫成为‘前排观众’的四人,基本上没有一个在关注惊世罕见的大战,而处于对战中的双方,也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们看不看,毕竟双方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势均力敌且各有打算。
不休和尚不远数十万里跑来此地,所为的难道会是为了与时间之母打一架?且不说能不能打赢,即便万一假设真的打赢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第一,他不是战斗狂,不存在什么越战越强的概念;第二,要是仅从表象上看,他是五个男的,欺负人家时间之母一个女的,万一给昔日的老友们知道了,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来做好人好事的,只要目的确实达到了,些许输赢真的无所谓。
时间之母本来也并不想与五方真佛在这里对上,凭她对时间权柄的掌控,真要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她干嘛不回到过去与那个混蛋打,论战斗,从她诞生以来,只有那个混蛋能与她打的酣畅淋漓,甚至于还把她打哭过一回,跟五方真佛打,于她本身而言,差不多等于是欺负小孩。
她只是为了她自己那近乎疯狂的计划,来带走她自己判断为必要存在的存在,选择当下这个时间片段来,仅仅只是因为她认为成功带走他的可能性最大,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要带走的存在太过超出常规,竟然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找到并获得她最讨厌的那个混蛋的庇护。
这真的是太犯规了!
现如今的那个混蛋,如果她愿意亲自去欺负他,基本上是可以任意拿捏的,只是,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自从那次在他面前哭过之后,她独独对他,总是莫名的多了些容忍与耐心。
不休和尚没来之前,她对古圣孙康说,她可以分两次来达成她的目的,古圣孙康拐弯抹角的骂她不要脸,她没听懂吗?当然听懂了!
只可惜听懂了也不顶用,让她在不要脸与欺负他之间做选择,她能怎么选呢?
她忍下了心中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描绘的情感,打算先带走古圣孙康与浮休道人,下次再想办法从他那里弄走那个东西。
古圣孙康被她几句话怼的,失去了挣扎的斗志,白捡的浮休道人也已是一脸懵逼,眼看着她就要成功的带着两人离开,不休和尚却在此时赶到,替那个混蛋拦住她。
不休和尚还不是不休以前,她就不止一次的见过他,有好多次都是在那个混蛋的身边见到的,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经常向她请教的智者,她当时还产生过要收他为徒的想法。
事情是从那个混蛋一去不返后,变糟糕的,为了找回他,她不顾当时的光阴长河是否吃得消,领着一帮极为强大的存在,穿梭在各种各样有可能找到他的时间片段里去找他,导致时间本身出现了不连贯的虚节点。
考虑到诸世未来的无量众生,本一起参与寻找的智者,走向了拦阻她与其他人的反面,最终在智者以及他的追随者的阻挠下,她不得已暂时放弃了找他。
在那之后,她再次见到智者,已经是她为了她的新计划,到处乱抓各种存在的时候,智者又一次选择与她作对,从她的手里抢走了成百上千的本应属于她的存在。
“悉达多,五个你之中,我最烦的就是中间的这个你,也是这个你从我这里学到关于时间的真实知识,若是当初我能多个心眼,怎会让你拥有能找我麻烦的能力?”时间之母见几次进攻都收效甚微,便停了下来说道。
正中间的那个大佛,对她稍躬一礼,微笑着说:“上尊,你的恩情我从来未曾忘却,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阻止你进一步的执迷不悟,你真的不应该做这些事情。”
“悉达多,不过是个‘知时’的你,哪来的狂妄,竟敢怀疑我对时间的掌控?我做的事情,那便是理所应当,我不做的,才是不应该。”时间之母见正中间的那个大佛,竟对她微笑说话,冷言冷语道。
站在正北方的北方佛,见中方佛并不打算回话,便出言帮腔说道:“上尊,悉达多对时间的领悟的确不如你,可我不是帮你找到他了吗?在「存在」这个领域,你很明显不如我,他不配劝你,那我呢?”
时间之母看向北方佛,脸上尽是愤恨的怼道:“胜业,你伫立北方,我从刚刚到现在都懒得看你,你怎反倒自取其辱?我的确是靠你才终于找到他,可有用吗?他与我再见了多少次?哪次是记得我的?”
北方佛双手合十躬身答:“上尊,能找到他已经是万幸了,像他那等存在,若不愿与过去再有瓜葛,恐怕便不会有能找到他的存在。”
时间之母扭过头不再看他,以不屑的语气说:“一派胡言!巧舌之辩!”
此话一出,站于正东方的东方佛,双目圆瞪一睁,面上无喜无悲说道:“上尊,悉达多与胜业,一个是不如你,一个是你不如,结果你都不屑一顾,我与上尊认识的最早,总不至于也无话可说吧!”
时间之母抬头望着东方佛,银牙微露笑道:“大圆镜,我没记错吧?你的确是挺早便认识我了,我亲口向你介绍了他的存在,之后你便找到了他,你效法他,自以为是的以不动体悟万类之动,竟还真的让你悟出了所谓的佛智,这交情是还真挺深厚的呢!”
东方佛听到她这样说,面色一凝,低头说道:“上尊,那等恩情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
时间之母以颇为玩味的眼神看着他,淡笑着说:“呵呵!谢谢你啊!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做的事,它就没有不能做的可能。”
见她仍是这般冥顽不灵,东方佛唱了一声佛号,低头闭嘴不语。
时间之母见又斗败一位,瞥了西方佛一眼,扭头却看向了南方佛。
南方佛不善辩才,瞧见她看来,并不打算理会。
时间之母看他不作一言,主动冷声说道:“宝生,当初是不是你说的,让那个混蛋产生欲望,便可以避免他在后来一去不返呀?”
南方佛听见她主动发问,紧忙辩解道:“上尊,是我说的,只是……”
不待他说完,时间之母又冷声道:“你闭嘴吧你!我听了你的话,信了你的邪,硬是创造出了初帝,来满足他要学习的欲望,结果呢?他提前一去不返了!”
南方佛看她话都不让他说完,急切又道:“上尊,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是你……”
时间之母观他似乎是急了,故意又抢话道:“是我什么?是我的错?我念你是你们五个中年龄最小的,以为你最老实,呵呵,果真是我的错!”
南方佛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低头唱了一声佛号,继而说道:“唉!你说是就是吧!”
见南方佛也已认输,时间之母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哼哼!悉达多,你们五个,已有四个不与我争,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吧?”
中方佛看了她一眼,双手合十,摇了摇头说:“不行!你若要走,自去便是,若是想要带他们走,我不能答应!”
时间之母的脸色骤然一变,出言讥讽道:“耍赖?你是不是耍赖?我都赢了,你却输不起吗?”
中方佛唱了一声佛号,淡然自若的说:“上尊,我的确是输不起,只不过此输不起与你讲的输不起并不一样,你与我五个对上,只镇了四个又怎能算赢?五个我与一个我都只是我,但凡有一个未败,便是未尝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