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性子较为急躁的年轻塾生,因恐先生离去,无人授之以学,故而,欲叩门唤师,幸得年纪大一些的塾生及时阻拦并劝诫道:“学弟,不可鲁莽,映雪先生与浮休先生,非一般常人,所行之事,必有教诲,你若是以常理度之,恐错失学问,不可,不可!”
年轻塾生被拦阻,本有些不悦,听他说完,顿觉自己实在是鲁钝,险些亲手葬送了学习的机会,为谢过拦阻他的塾生,他拱手一礼,起身后,微躬垂立,虚心求教道:“学兄既已拦我,定是知道了两位先生的深意,还请不吝赐教。”
拦阻他的那位年纪大一些的塾生,见年轻塾生纳头便是朝他一拜,心中感觉欣慰的同时仍还觉得他有些冒冒失失的,听到他求教,他也没打算藏私,于是乎直接开口大声说道:“学弟,各位同塾,愚以为,今日两位先生迟迟不开馆,应是要考校我等连日来所学,我等何不席地而坐,静待考校呢?”
塾生们本来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安,听他这么一说,又都安定了下来,各自坐下,各自学习。
塾馆内,正对而坐且各自捧着书卷的两人,察觉到馆外的变化,抬起头来,相视一笑,此二者,不是别人,正是早些时候,与孙宇和分别的古圣孙康以及浮休道人。
那日与孙宇和分别后,古圣孙康带着浮休道人,直接赶往了混元帝国,他们并没有走水门,以求直达皇城,而是乘坐华国的水下舶船,随机去了一座城。
他跟孙宇和说过,去混元帝国只是为了见一见他的父亲长辈,可在到达无尽洋岸边,于港口等候舶船的时候,无意间撞见的一件事,改变了他先前的决定。
有几位明显与他们同一班舶船的华国民众,与港口的工作人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起因竟是因为他们的穿着。
工作人员要求那几人换上港口准备好的服饰,并将身上的服饰寄存在港口的存物处,那几人认为自己穿的并不差,只是新潮了一些,又不会给华国丢脸,所以坚决不换。
坐在不远处的古圣孙康,见到这样的场景,惊奇不已,在他们那个年代,穿衣戴帽都纯属个人自由,这现今的华国,怎么反倒还限制上了?
读书人的习惯使得他好管闲事,他直接带着浮休道人,走到发生争执的地方,为那几人帮腔道:“这位,人家穿什么碍着你的事了?你凭什么管人家穿什么?”
见有人帮腔,那几人顿时来了精神,纷纷站起身瞪着工作人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工作人员望着多管闲事的古圣孙康,叹了一声说:“我见你衣装古朴,还以为你知道规矩,哪料到你也是个混不吝,穿衣服虽然是个人的喜好问题,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讲究的,比如我们这班舶船要去的地方,属于混元帝国的新兴城市,不同于皇城的繁华,那里原本只是一个小集市,像他们几个这样的穿着打扮,去了哪里摆明了是要挨宰的,我们为了客人的生命财产考虑,才请他们务必更换服饰的。”
几个穿着新潮的华国民众,听到工作人员这样说,羞愧的低下了头,而首当其冲的古圣孙康却一脸疑惑的问道:“混元帝国的民风竟如此不堪吗?别个不过是穿的好看些,怎可为此取人性命?”
工作人员本都打算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几人去换衣服,听到他的问题,差点为之跌了一跤,愤而转身瞪着他说:“我什么时候说人家民风不好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不是你说的,他们会因为别人穿着华丽宰人的吗?你还说要保护客人的生命财产什么的,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不明白工作人员为什么突然生气的孙康,直言快语的反问道。
听到他这样问,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语言沟通有歧义,他赶忙笑着解释道:“客人,是我的工作出现了问题,我给您重新解释一下,混元帝国国情复杂,其主体区域由皇城和无尽洋上方隐藏的十万小世界共同组成,小世界基本上不对外开放,皇城主要是政治中心,没有太大的游玩价值,帝国与华国建交后,为了能够获得有效发展,将原本名义上属于帝国,实际相对独立的非主体区域纳入了主要发展规划之中,久为贫穷的地方,突然之间迎来泼天富贵,肯定是要滋生一些不太文明的事情的,我之前说的挨宰,指的是被坑钱,不是被屠宰,请您相信华国的国力,咱们国家很牛的!”
古圣孙康经工作人员重新解释,听明白了混元帝国的现状,他并不像工作人员想的那样,担心个人的安危,相反,他更加确定混元帝国的民众缺教化,因为别个强大而不敢欺,这叫软骨病,不敢欺却仍要坑人财物,这叫嗜财奴,一个人得其中一种,必遭人唾骂,若得两种,则大概率为之而死,个人得二,尚且如此,一国民众得二,岂敢想象?
就是因为生起了这种想法,最终孙康才决定暂时不见孙胜,带着浮休道人在混元帝国搞起了国民素质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