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是陛下倚重的朝堂重臣,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作为不太妥当吧?”</P>
陈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二人。</P>
宁腾和郑淮仰头看他,眼神坚决。</P>
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妥当不妥当?</P>
万一让你跑了,我们非得被逼上死路不可。</P>
“蒙上卿。”</P>
“我家夫君回来了。”</P>
嬴诗曼双目红肿,端庄有礼地出来迎客。</P>
她幽怨地盯着陈庆,轻轻咬着下唇,好像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P>
“夫人!”</P>
陈庆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一别多日,甚是想念。”</P>
“为夫回来啦!”</P>
嬴诗曼往后退了半步,生气地说:“离我远点。”</P>
“你最好别回来,我一个人过得不知多清净。”</P>
陈庆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很快恢复了正常。</P>
“原来是这样啊。”</P>
“我还当夫人时时刻刻牵肠挂肚,暗地里不知哭了多少次。”</P>
嬴诗曼恼羞成怒:“家中来了贵客,你便是这般招待吗?”</P>
“快去洗漱更衣,请蒙上卿等人进来。”</P>
陈庆从善如流:“好好好,夫人有命,小的哪敢不遵。”</P>
“三位,请吧。”</P>
蒙毅已经习惯了他的傲慢无礼,招招手与宁腾和郑淮快步跟上。</P>
相里菱和王芷茵一左一右陪在嬴诗曼身边,她几乎无法压抑心中的思念和委屈,一直在小声的啜泣。</P>
陈庆偷偷叹了口气。</P>
有道是关心则乱。</P>
你关心我干什么?</P>
我对你又不好。</P>
别的公主最起码也能嫁个高官显贵,我仅仅是因为博学多闻,见识不凡,所以被大秦君臣默认为‘士人’。</P>
实际上,陈家往祖上数三代都是平民百姓,跟士族半点边都沾不上。</P>
再者,我总是不听你的话,又经常狂悖无礼,不把你的公主身份放在眼里。</P>
家中的事务都是你操持的,我从来没管过。</P>
偶尔还会在外面偷腥鬼混……</P>
所有能犯的、不能犯的错,我全部犯了个遍。</P>
你把我放在心上干什么?</P>
巴老夫人能从微不足道的细节中,察觉到他与时代的格格不入。</P>
陈庆也从嬴诗曼身上,看到了她与后世之人的不同。</P>
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P>
君安游兮西入秦,愿为影兮随君身。</P>
君在阴兮影不见,君依光兮妾所愿。</P>
这个时代的车马很慢,书信往来不便。</P>
大多数黔首百姓见识短浅,特别容易受人愚弄。</P>
但是换个角度来想,他们也傻得可爱。</P>
嬴诗曼也是其中一员。</P>
嫁了就是嫁了。</P>
夫妻一体,携手同心。</P>
陈庆暗叹了口气,招呼蒙毅等人去厅堂落座。</P>
“三位联袂而来,定然是朝中出了要事。”</P>
“不知本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P>
茶水奉上,他漫不经心地撇去茶沫,正眼都不瞧对方一下。</P>
“雷侯何必惺惺作态。”</P>
“老夫的来意你应当知晓。”</P>
蒙毅开门见山,挑起了话头。</P>
宁腾迫不及待地说:“雷侯,股市动荡非但于百官不利,且更容易引起百姓商贾慌乱。”</P>
“天下初定,京畿万众瞩目,可一丁一点都乱不得呀。”</P>
郑淮起身行礼:“股票乃雷侯所创,关系百业生息。在下才疏学浅,自接手以来虽然小心谨慎,却屡犯大错,招致无数非议。”</P>
“还请内务府重新接手,在下不胜感激。”</P>
陈庆一脸愕然:“这是怎么了?”</P>
“股市动荡?什么时候的事?”</P>
蒙毅气愤地拍了下桌案:“老夫没时间陪你说笑!”</P>
“股市多次暴跌,是你在背后操纵吧?”</P>
“雷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P>
“我等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是这样没错吧?”</P>
“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畅所欲言。”</P>
陈庆无辜地说:“蒙尚书为何无故发怒?”</P>
“莫非本侯无意中得罪了您?”</P>
蒙毅怒火攻心,恨不得上去饱以老拳。</P>
陈庆摊开手:“本侯出门前,股市好好的呀。”</P>
“交易所人满为患,股价节节攀升。”</P>
“怎么才离京数日,就出了这么多乱子?”</P>
“郑尚书,而今交易所是你做主,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P>
郑淮有苦难言,憋屈到了极点。</P>
还不是你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