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墨辰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真正戳到宋境的神经，但他一点弯子都不想绕了。

“白天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笛贝最近的一切举动都让我觉得很可疑，你说他没问题。那你告诉我，这世上还有谁，从身手到黑客技术，都带有你的痕迹？”

“之前我虽然怀疑是笛贝在背后搞出了这一切的阴谋，但我想不明白，笛贝一个普通人，到底哪来这么通天的能量。现在我懂了，根源就是你。”

“宋境，是你亲手用你的心慈手软和宋家的资源，造出了一个恶魔。”

战墨辰牢牢注视着宋境，往昔的兄弟之间，莫名多了一种剑拔弩张的对峙感：“你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战墨辰。”

宋境转过头，和战墨辰的视线对上，眼底有愧疚，但还有摇摇欲坠的挣扎。

“我承认，违背宋家祖训把笛贝送进基地，是我的错。但目前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怀疑而已。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做的，你告诉我，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恨的是我爷爷误杀了笛靖，他已经把我们宋家送上了风口浪尖，已经报复回来了。”

“如果他恨的是我带走了林静青，拆散了他的家，那么他应该冲着我来。应该来绑架小团子，应该来刺杀我，他为什么要选择对你们战家下手？”

“我们的怀疑可以成立，但在一切真相落定之前，他的动机，根本说不通。”

宋境一条一条地分析着，眼底的挣扎也变得更加坚定。

“孩子们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理解你的心情，急需找出幕后凶手来给孩子们一个交代。可我还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明白，这一切到底都为了什么。”

“不然，我说服不了我自己，仅仅因为怀疑，就对我自己的亲弟弟赶尽杀绝。”

最后一句话落下，宋境的神色变得更为冷峻：“也请你相信我，如果最后真的证明，一切都是他做的，我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宋境态度坚决，这话听起来也似乎很公平。

战墨辰却忍不住冷笑。

“宋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又有着过命的交情，你别告诉我你猜不到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黑心的人，害别人的时候还需要什么理由？怨恨，迁怒，看某个人不顺眼，这些完全都可以成为他们犯罪的理由。”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动他。但我希望，等我把所有的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别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为他求情。”

说完，战墨辰面色再度恢复冷漠，直接转身走人。

对于宋境，他言尽于此。

如果宋境还是沉溺在这份虚无的亲情里，一叶障目，他也绝不会再多一个字的废话。

他会直接动手，把笛贝弄死在宋境面前！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昏暗的办公室里又剩下宋境一个人。

他面对着落地窗，许久没有转过身来。

直到眼眶周围的赤红渐渐散去，他才神色冷凝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手下。

“动手查笛贝，一丝一毫的异常都不要放过——对了，不要打草惊蛇。”

“是。”

听到手下的应诺，宋境心底最后一丝挣扎彻底散开。

其实他应该知道是为什么的。

以前，笛贝就对白芍产生了觊觎之心。

谁也无法保证，一个得不到所爱，又内心偏激的人，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是真的……

那就让他亲手斩断这不该有的亲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