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很合理。</P>
陆相挽信了。</P>
她原看着凌夏浔疑惑不解的眸子慢慢转向右下角再一点点地慢慢低头,最后垂眸看自己交叉合握在腹前的指头不动。</P>
凌夏浔得瑟笑,他嘴角照旧一咧,又微微抬起脑袋用下巴看人,不断左右转动眼眸打量陆相挽脸上的表情,但除了皱眉和脸色苍白,陆相挽脸上并无异,凌夏浔也并没看到别的什么做作的小心机。</P>
凌夏浔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双手在隔着布料摩挲自己的大腿,他习惯猜度人心的时候,指尖摁着用力摩擦点什么。</P>
陆相挽并没有立刻抗拒他发出的再次合作。凌夏浔自然知道自己准确无误地踩着她拖地的长长的衣摆,就像是已经踩着她身后的累赘。</P>
她不想抛弃这块布料,不想和这些累赘割袍断义,不想独善其身,不想薄情寡义得任他处理撕扯下这美丽的裙摆,她就不能动。</P>
凌夏浔故意笑得温柔。</P>
他算计好了的。</P>
每一句台词,和每一个温柔的动作和笑容。他俯瞰陆相挽安静的脸庞。</P>
“你只需要做名誉法人,剩下的我来负责。”</P>
陆相挽迟疑一两秒抬头看他,她没懂凌夏浔口中名誉两字的界限在哪里,或者说,凌夏浔到底要她做什么。</P>
她对视凌夏浔的眼眸。</P>
“什么意思?”</P>
她没用眼神询问。</P>
她单纯地开口。</P>
风突然起了,簌啦啦的声音贴合着他们的耳朵,从两处狭小耳洞里亲密地挤拥进去,在里面混乱嘈杂而疯狂地窃窃私语。</P>
陆相挽周身很冷,脸上被风拍打挤压得微微脸颊变形,她开始耳鸣。</P>
她的呕吐欲又起来。</P>
她不想知道答案了,她往后退几步打算转身就走。</P>
但此刻风又突然停了。</P>
一切又变得很安静。</P>
除了鸟叫声以外。</P>
什么动静都再也没有。</P>
她的耳鸣,也突然消失了。</P>
她站在原地几秒钟反复检查耳鸣是否已经消失,以及反复推压下自己的呕吐欲。</P>
此时凌夏浔已经迈着琐碎的小步朝她走过来。两人之间只留下一步的距离。</P>
他朝她抬手。</P>
陆相挽出于突然出现的自卫意识往后退一步。凌夏浔的手从位于她的头顶变成停在他们之间的上空。</P>
陆相挽抬眸紧盯他下一步动作。</P>
他停滞一秒才反应过来陆相挽刚才是在害怕,然后突然笑出声,他的笑声像是突兀的冰裂,短暂,但似乎还有点脆甜,陆相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和幻听。</P>
他继续伸长手拿下落在陆相挽头顶的落叶,然后放下手把落叶拿在陆相挽眼前。</P>
陆相挽见他手里的落叶才明白他刚才是在做什么。她没伸手接过,她乖巧得站在原地。</P>
“我的意思是,凌氏以后会有两位董事长,小如的七成股份都给你,你来做名誉法人,执行决策和日常运营我一个人会负责,你可以选择不去公司。”</P>
“当然,你要负责公司的名声。”</P>
“薄太太,陆大歌星,天才作曲家,南城第一白富美,凌轶的小孙女,你的名声综合听起来是还不错。”</P>
陆相挽看着凌夏浔的眼眸左右转动。她失神在想她的名声里原来还包括‘薄太太’三个字吗?她原是为了名声才不得已成为得薄太太。</P>
如今两者是在相辅相成吗?</P>
她苦笑,眼眸慢慢移动到左下角不动。神情略微呆滞又泛着水腻的莹润。</P>
凌夏浔握着她的手腕提起她的手臂,陆相挽收到打扰回神。她看自己的手腕被凌夏浔两指捏着,她还没挣扎,凌夏浔已经把右手那片落叶放在她的手心。</P>
陆相挽迟滞反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凌夏浔已经推着她的五指合拢握住那片落叶。</P>
“我可以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在凌氏召开股东大会。”</P>
凌夏浔放下双手,又两手插兜。</P>
陆相挽和他对视,他的神情是认真的,她看得出来,所以她惶恐不安,因为她要拒绝,她并不能承担得起他分给她的这份责任。</P>
他对她微微低头和她对视。他的视线从她手里那片露了半截枯败叶子在外的叶子,跳跃到她眼睛上。</P>
“陆相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