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P>
她声音哑着。</P>
脸上的表情是破涕为笑,许懿根本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只是看表情知道她很高兴。</P>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逼着的不只有白年年。</P>
薄时漠也进退维谷。</P>
从早上到晌午,薄时漠在已经茶楼包厢里久坐。</P>
“漠哥。”</P>
“人到了。”</P>
白一在门外敲门。</P>
之后门开,就是一位中年油腻大叔挺着肥胖的身躯走进来,他穿衣打扮文质彬彬,就是看人的眼神略微不屑和嘲讽了些。</P>
薄时漠给自己倒茶,黄茶被倒进杯子里发出‘哗啦啦’的的声音,茶气四溢,从那人进来到坐下,薄时漠只看着手里的茶水,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P>
“薄总,我们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上次见,还是你把官职让给令尊,我给你办手续的时候。”</P>
他坐在薄时漠面前的那一刻,脸上嘲讽的眼神已经突兀的消失,转而换上讪讪的笑。</P>
有些贪官确实是吃钱长大的,也非常善于买卖官位。是薄时漠不屑于到官场里看鱼龙混杂,也觉得不能光明正大声色犬马的日子也太无聊,所以,这职位他才选择不坐,但他也不至于直接丢掉送上门的肥肉,所以顺水推舟给薄堪坐。</P>
这话是勾起往日的回忆,但薄时漠不是来叙旧的。</P>
“现在的局势能不能保下我?”</P>
他问得直白。</P>
看那官员的眼神如往日的无情无欲。</P>
他拿捏不准薄时漠的底线在哪。</P>
他指尖在桌上轻敲,先是打量薄时漠,发现他从容,又改为给薄时漠倒茶。</P>
“凌夏浔现在步步逼近,加上这件事现在在中央手里,可不好办呐。”</P>
他讪讪笑。</P>
没说能办还是不能办。</P>
粗短的脖子游泳圈上顶着一大张贪婪的嘴脸。</P>
薄时漠皱眉,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耐心坐在这看他这张丑脸。</P>
“是不好办,还是不能办。”</P>
薄时漠就要一个答案,是或者不能。</P>
他向后靠着椅背,单手搭在椅子顶上翘着二郎腿不动,他微微合着眼皮睥睨,他长得高大,挺直脊背就算是坐着想要俯视对方,那也是轻而易举。</P>
对面的人自然也怵他的气场,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站在制高点的机会,就算是得提心吊胆,他也得坚持来意不能忘。</P>
“这得看薄总舍不舍得了。”</P>
薄时漠微微眯眼,他指节在椅子顶上轻撞,“噔噔噔”。</P>
“我给薄总支个招。”</P>
“花钱消灾。”</P>
薄时漠无所谓钱。</P>
“多少。”</P>
“一个薄氏集团。”</P>
薄时漠一动不动得坐着,没什么肢体语言,那人也在打量薄时漠,薄时漠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但微微俯视和半合的眼里在波动。那人见他不动声色,才实实在在踩稳了自己的底气,然后总算是露出来了自己的真面目。</P>
“薄总,这可是死罪。一个薄氏买一条命和一个完美的名声,我觉得很值当。”</P>
“凭借薄总的手段和才华想要东山再起易如反掌。”</P>
“薄总再想想。”</P>
“想好了,我们再见面。”</P>
他哈哈大笑。</P>
是毫不收敛的贪婪和得意。</P>
他起身带动椅子移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P>
白一开门进来,站在薄时漠的身边。</P>
“漠哥,这......”</P>
只有将凌司如的死判定为自杀,他对凌亢开枪判定为合理防卫,他才会有出路。</P>
要证明他不是防卫过当,就必须证明凌亢不是死在他枪下。</P>
在没有证据证明的情况下,还要简简单单就办到,凭借一个商人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P>
薄时漠站起身。</P>
他站在原地俯视那人给他倒的茶几秒。</P>
眼神从无情欲变得狠厉,越过白一从打开的门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