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然后呢？把凌司如灭口？”</P>

薄时漠总算转过来了。但眼睛只看着自己手里的派克笔。</P>

贺寂州这就不懂了。</P>

“不是，你还替凌司如惜命呢？”</P>

“老漠，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你杀伐果断，什么时候把命这个字看得这么重了，更何况还是别人的命？”</P>

贺寂州越说越上头，要他说，直接枪杀了了事，实在不行就严刑逼供。凌家也就是个骷髅子怕啥。</P>

可薄时漠不发一言。</P>

贺寂州正要问清楚薄时漠这束手束脚是几个意思，就又被铃声打断了。</P>

是酒店经理打来的，说是许懿喝多了，又在酒店里耍酒疯，怕她出事，就问问他能不能早点回来。</P>

贺寂州两头不能兼顾，心里担心着许懿，打个招呼就提前离开，只说有事再打电话。</P>

砰的一声，门关严实之后。</P>

这个屋子里寂静无声。</P>

直到薄时漠再开口。</P>

“白一。”</P>

“我答应过白颂清，要把凌司如和薄盛来护下来。但事已至此，她再是这么执着，只怕到了最后，没人能保全她。”</P>

白一比贺寂州早十年认识薄时漠，薄时漠身上这些往事，他多多少少都知道。</P>

“漠哥，白夫人在天之灵会知道你已经尽力了。”</P>

“但愿吧。”</P>

白一见这应该不需要自己，这才退出去。</P>

薄时漠小的时候，唯一愿意亲近他的只有白颂清，在落单的童年里，她是他心里极有重量的人。</P>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一半都是被人围堵在旮旯里不知死活，也都是她派遣家丁出去寻他。</P>

寻回来了，见他又是鼻青眼肿的，她就会说是他是营养不良，明明个子比不上同龄人，力气也小，打人群里一放根本不显眼，就是看人的眼神招人讨厌招人气，这才被人盯着打。</P>

她每每都说。</P>

他却从来不辩驳。</P>

两人关系一直这么保持着。</P>

直到她人在家中临死之前，塞给他个小盒子。对他说，希望他可以护着薄盛来长大，再把白宥宥的孩子找回来。</P>

他应了。</P>

不管这么多年的好只是她为这一刻未雨绸缪，还是这遗愿真只是她临时起意。</P>

他都应了。</P>

于是这么多年。</P>

薄盛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出过差错。连这白宥宥的女儿他也寻着了。</P>

每次仔细回首。</P>

从前至今。</P>

每每午夜梦回，</P>

他都能看见她的脸。</P>

知道自己对得起她，所以又能够睡着。</P>

而睡着的那一刻，</P>

他真觉得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