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在椅子上,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P>
“如果我在二十岁能够结婚的话,我爸爸一定会牵着我的手,把我的手交到贺寂州手里,然后祝我和他百年好合,只可惜,现在我也没有娘家人了。”</P>
她很认真得在看着她。</P>
“不对,应该说。”</P>
“如果能再回到二十岁,我不想和他结婚了。”</P>
陆相挽看不出她哭没哭,这是醉红了脸,还是哭红了眼眶,只是眼圈周围越来越泛着红。</P>
“贺寂州说,你们已经结婚了,我记得那时候,你们的合照还承包了好几个礼拜的娱乐头条,财经头条各种有关没关的新闻头条。不论看什么频道,频道标志那一行总会有一行流动字体:祝贺寂州先生和许懿女士新婚大喜。”</P>
陆相挽只是为许懿的青春有个交代欢喜,可她若是不想要这场交代,她也会支持她。</P>
“是吗?可是我不想和他结婚。”</P>
“为什么?”</P>
陆相挽认识许懿的时候,许懿和贺寂州的关系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一方拉着绳,另一方作被绳捆着的人罢了,以陆相挽的世界观来说,她被保护得太好,见过这世界恶的一面太少,甚至没有。</P>
她不知道许懿从前的遭遇。</P>
许懿想要维持她这份干净,和自己在她面前的尊严。所以对于她的过去,她从来没有在陆相挽面前说过。</P>
今天到底是喝醉了。</P>
她站起来,却站不稳,扶着餐桌踉踉跄跄得走到陆相挽的对面。</P>
“如果我二十岁的时候,贺寂州能和我求婚,我一定会很开心的。”</P>
“只可惜,物是人非了,所以我现在不想和他结婚了。”</P>
许懿拿着酒瓶,仰着脑袋对着瓶口喝。</P>
陆相挽看着她洁白的脖子,随着咕噜咕噜的酒入口带动的吞咽起伏,她立马站起来想要往前走,去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她怕她喝太多了。</P>
她立马伸出手,手心朝着她,示意她不用过来。</P>
一瓶葡萄酒下肚,她昏昏沉沉的,酒瓶摔在地上,顷刻便碎的四分五裂。可许懿的手又搭在另一瓶开瓶的葡萄酒瓶上。</P>
陆相挽想叫她别喝了。</P>
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往前,许懿就已经握着酒瓶子步步往后,她的双手都垂落在身侧,醉酒导致的步子恍惚使得葡萄酒晃出来了不少。</P>
留下星星点点蔓延出去的紫红色的液体痕迹。</P>
“别过来。”</P>
“相挽。”</P>
她只是喂到嘴边一口酒,又颠颠倒倒洒出来一大半。</P>
“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我一直以为他会娶我。今年没有求婚,我就会告诉自己还有明年。直到一年又一年。”</P>
“他不娶我也就算了。”</P>
“可整整八年的青春,他没给我送过花,没发过短信问我有没有平安到家,有没有好好吃饭。除了床上那点破事,他全都无动于衷,视若无睹。”</P>
“我却像个跟屁虫似的。”</P>
“我倒贴他整整八年的青春。”</P>
“整整八年!”</P>
她用另一只手在眼前笔着八这个数字。</P>
“这八年。”</P>
“我做他手里最低贱的玩意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