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发歌还是作曲，南城的设备都不比北城差。至于孩子，你可以间歇性接送到南城去，伯父伯母年纪也已经很大了，让外孙偶尔回外婆家和他们聚聚，这没有什么毛病。”</P>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多余，所以用的是哥哥长辈类的口吻。</P>

每一句尽量都缓慢，可商可量的。</P>

“不用了，薄时漠现在不敢对我怎么样。”</P>

“而且把陆相央一个人留在北城，我不放心。”</P>

既然她拒绝了，他也没有资格反复劝她，说这么多已经顶到了兄长这个位置的极限了。</P>

他们之间还没有破冰，所以顾京南必须知道界限在哪里。</P>

他开始解释，这是个不错的面对面解释清楚的机会。</P>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一时糊涂差点酿成了大错。我也知道你现在没办法不耿耿于怀。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彻底疏远了。”</P>

“但当年我会这么做，一大半还是因为你会是我注定的新娘，我一定会娶你，会对你负责。我们之间早晚会走到这一步。”</P>

“你就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是我自己懦弱不敢碰你。”</P>

“就想等着，起码等在订婚以后。我们可以名正言顺，你情我愿。”</P>

“只可惜，半路杀出来个别的男人。”</P>

顾京南话还没有说完，他接下来想说他已经彻底放下了，希望陆相挽以后还能把他当做朋友或者兄长。</P>

可惜被陆相挽硬生生打断了。</P>

陆相挽不想和顾京南回忆这些过去，所以他说的这些她不想听，他可以适可而止了。</P>

“京南哥，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反复提及旧事，过不过去的，都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不论怎么样，我对你还是存有一份感激之心的。”</P>

“如果不是你作为伯乐，对我循循善诱，积极劝导，我不会走上唱歌作曲这条路。十八岁那首曲子，我也不敢在全平台播放。”</P>

“说的简单点，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的今天。”</P>

陆相挽的表情很真诚。</P>

她对着顾京南，就是冲着这一份恩情而已。</P>

顾京南又怎么会听不出来。</P>

不论恩人，朋友，还是兄长，他都没有关系，对他也没有差别。</P>

“是啊，那时候你还只是个高中生而已。”</P>

“却已经对旋律很有感知力了，尤其是在音色，节奏，和声色彩以及整体乐曲结构感知上远超一般作曲人，当然还包括有我在内的南艺大学的研究生。”</P>

“所以我想那个时候，我大概对你还没有私心吧，只当做我们是音乐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当然我也得承认也有可能是我觉得你是天才，捡到宝贝了之类。”</P>

他笑得温文尔雅。</P>

是在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最真诚的话。</P>

两人之间短暂的对话空白。</P>

“小挽。”</P>

“如果你没走上这条路，百年之后我再回头想，一定会觉得很遗憾。”</P>

陆相挽今天是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这一次他的眼里很平静，没有波澜。</P>

但只是几秒，便将头转向别处。</P>

她知道这句话他说真的，并不是他对她拉近关系的手段。</P>

因为这句话他说了很多遍，从她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他真的说了太多太多遍。</P>

她心里没点触感是不可能的。</P>

这条路毕竟贯穿了她短暂的青春和志气满满的大学时光。</P>

却因为一段不堪的婚姻暂停了。</P>

“好了，不说了。”</P>

顾京南看得出来她的表情不是很适宜自如，打算送她回家。</P>

“我送你回去吧。”</P>

“不用了。”</P>

她拒绝了，他也不再强求。</P>

只是陆相挽刚起身往椅子外走，长裙不知不觉被椅子压住了裙摆，她才走了一步，就不能再往前一步。她费尽抽扯可是和什么缠在一起就是出不来。</P>

她只能蹲下身去扯自己的裙摆。</P>

但过于用力，受惯性作用反弹跌倒，摔坐在桌下，后脑勺好巧不巧狠狠撞在顾京南的膝盖上，要命地刺痛和眩晕。</P>

顾京南绅士地把腿往外敞开，避免碰到她造成二次伤害。</P>

陆相挽觉得这个姿势是很尴尬，可她还没有来得及爬出来。</P>

薄时漠就已经一脚踹开了门。</P>

从他的视角里，他明确清楚看见陆相挽就坐在桌子底下，躺跌在顾京南的两腿中间。</P>

暧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