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我们要走了，霂霂，放开阿姨的手。”</P>

霂霂握着不动。</P>

“妈妈，你晚上还在吗？”</P>

“嗯。”</P>

许懿蹲下来，握着霂霂的手主动挣脱他握着自己小指的手，和他平视，温柔地许下自己的承诺，再轻轻推着小孩让他往外走，和他挥手说再见。</P>

孩子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P>

等门关了。</P>

许懿又回到床上去睡回笼觉。</P>

她精神脆弱本来就睡不好，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才算能浅眠。一盏床头灯在她右手边亮着，她虽闭着眼睛，但潜意识时刻防备。</P>

今早三四点钟的凌晨。</P>

没有门把手高的孩子竟能做到轻轻开门，她立刻就已经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她撑着床面坐起来。</P>

门一开。</P>

她顺着床头灯的光看见门口站着个小人儿。小孩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他穿着天蓝色的秋衣秋裤，光脚踩在地上。</P>

光脚走路才能轻轻的。</P>

他深思熟虑又纠结之后，还是把拖鞋留在了爸爸的床前。</P>

“妈妈我可以和你睡吗？”</P>

他只用小小的音量怕吓到她。</P>

糯糯软乎乎的声音很可爱，让许懿放下了戒备心，她招手让孩子关好门走进来。”</P>

走近来她才看见孩子没穿鞋。</P>

她立马弯腰把孩子抱上床。</P>

孩子坐在她面前，就盯着她看，也不敢自己做主就钻进被子里去。</P>

因为爸爸说过了。</P>

女孩子的被子和裙子都不能动，这不礼貌。</P>

“爸爸起来找不到你，会着急的。”</P>

许懿要穿鞋把孩子抱回去，手臂被霂霂拉着。</P>

“我和爸爸说过了。”</P>

陈也怎么会让孩子来和她睡一起？</P>

许懿回头看着孩子，她微微皱起眉头，白天他分明不是很绅士礼貌得顾虑她的感受的吗？</P>

许懿起了一点厌恶。</P>

“爸爸让你来的？”</P>

霂霂摇摇头。</P>

他看见了许懿皱着眉毛，以为是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弯下腰，小小缩成一团，声量也小，嗫嚅地说话。</P>

“不是，爸爸让我快睡，我是悄悄过来的。是我想和妈妈睡在一起。”</P>

孩子说着说着就哭出来。</P>

孩子还小还有心脏病，又没有妈妈，许懿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把孩子赶走。</P>

她把他抱进被子里给他盖好被子。</P>

“那快睡吧。”</P>

他侧过来躺着朝许懿伸开双手。</P>

“妈妈抱抱。”</P>

许懿躺下把人抱在自己怀里，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P>

“霂霂，我不是你的妈妈。”</P>

“妈妈是不能乱叫的，你这样会让爸爸尴尬的。”</P>

霂霂在她肩颈处轻轻蹭，摆好了舒服的睡觉姿势就安安静静窝在许懿怀里。</P>

“什么是尴尬？”</P>

爸爸没有教过他。</P>

“尴尬就是觉得浑身很痒，心跳很快。”</P>

霂霂一下就睁开眼睛，用手指戳自己的心脏，示意许懿看和听。</P>

“霂霂知道，医生姨姨说，霂霂心跳很慢。”</P>

孩子有心脏病。</P>

她再谈论这方面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她只拍着孩子的背哄睡。</P>

“好了。”</P>

“睡觉吧。”</P>

孩子在她怀里睡得很安逸，小小一团趴在她怀里不动，呼吸逐渐稳定，但许懿睡不着。</P>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她给孩子捻好被子就出了房门，一人站在阳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包和提着手提包的上班族。在楼下的路上接连不断走出去。</P>

陈也走到客厅来寻孩子。</P>

打量一圈并没有孩子的身影，但他看见许懿站在那，他突然想起来昨晚孩子的话，转身就去开了许懿屋子的门。</P>

一盏床头灯下，他看见了孩子安逸的睡容。他松了口气再轻轻把门关上。</P>

七八点钟，他煮了早餐。三人坐在餐桌边吃完，陈也带着孩子出门。</P>

等到家里彻底没人。</P>

许懿才算是神经松弛了一些。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预备睡一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