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难之前他下过井吗?”
“下了。听说他是矿难之前的最后一班下井的。”
林晓暗自窃喜。在现场的时候,上一班下井的矿工大部分都回家了。不知道赫莲娜去了以后,能不能把他们都召回去接受询问。
“他现在矿上还是在家里?”
“在家里。矿上说让他们都回去,不要乱说,什么时候回矿上等通知。”
“明天我咱们一起去找他,你能给我带路吗?”
“当然可以。”小玉高兴的说。
又喝了几杯,老支书说:“小玉,天不早了,你回去吧,今晚林书记还住我家。”
小玉笑着说:”叔,你被子上有脑油气,我回家把我的被子抱来。”
林晓赶紧阻拦:”不用,不用,我也是农村出身,小时候经常在麦秸窝里睡。“
“现在不一样了,你是县太爷,身子主贵,不能冷着热着,更不能让虱子跳蚤打扰你休息,我马上就回来。被子是新的,我出嫁的时候嫁妆,一次都没有用过。”
老支书笑呵呵的说:“让小玉把被子抱来吧,上一次你住这里,我以为你是游玩的,最多是一个记者。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再让你睡沙发,就不好意思了。”
小玉回去,不一会儿抱来被褥,把一张早就没有睡过人的床收拾了一番。
走出来,说道:“叔,林书记,我回去了,明天我跟林书记回娘家。”
小玉走了。
林晓准备睡觉。老支书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倒上一杯酒,“吱吱”的喝着。
“林书记,刚才你问我为什么矿上不用附近的村民。刚才有小玉在,我没有明说。现在我给你说,矿上很乱,经常有矿难,有矿工失踪,这是公开的秘密。不要说矿上不要附近的村民,就是要,有点门路的村民也不给他们干,劳动强度大,生命没有保障。”
“矿工失踪,发生矿难,矿主不报,矿工家属不闹事吗?”
“这些矿工多是外面招来的,有点的脑子不大灵光,估计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下井,出现矿难,根本就不施救。真有家属找上来,给几个钱打发走,家属要是不愿意,会受到威胁,就是报警,也不会有人理睬。”
“老支书,你说从来没有见过河道上游决口,这一次就决口了,还把出事的矿井给淹了,这是咋回事?”
老支书点上烟,喷了几口浓雾,说道:“这事蹊跷,林书记,作为党员,我给你说句实话,舒密境内的矿主,没有几个好鸟。他们的钱是血染的。”
“咋说?”
“他们的发家史是矿工的血泪史,也是一部巧取豪夺、打打杀杀的血腥史,这次矿难,矿主冯森被埋了,如果不是老板被埋,估计他们不会上报。”
“下面有二十名矿工啊!”
老支书苦笑一下:“不要说二十人,就是二百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损失一些钞票而已。冯森不仁,会不会有人不义,要置他于死地。”
“谁会敢对冯森小手?”
“所有的矿主都有可能。”
“谁的可能行最大。”
“这个不好说。”
民间都有这种说法,林晓的判断应该不会错。
“林书记,我当支部书记多年,也知道关于安全事故的处理。如果是刑事案件,地方政府的责任小一些,甚至没有责任,大的案件多是流窜作案,防不胜防,很少听说有因为发生大案处理地方领导的。安全事故不一样,事故是可以预防的,只要防范到位,事故可以避免。如果冯森矿上的这件事不是事故,你就没有责任了。”
不愧是多年的老支部书记。矿难事件和东陵十字街爆炸案的性质是一样的。
“老书记,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民间有传说是冯森的仇家雇人在井下实施了爆炸,目的是要炸死冯森,结果矿工跟着遭殃了。”
“如果有人在井下炸死冯森,他自己不也死了?”
“只要给的钱多,有不要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