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柔走到椅子背后,揉着韩金鹏的肩膀,说道:“老韩,不要唉声叹气了,韩奇的事就那样了,下一步多往法院跑跑,争取最低的刑罚,能出来更好,真要是出不来,到监狱里疏通一下,不让他在里面受罪,过三两年,他就出来了。”
“我不是叹气韩奇,这个韩璐真的把我气坏了。”
“是印章的事吗?”
“这个妮子,把印章偷走,我和她各自拿一半,我现在支出一分钱,都要经过她的允许。”
“老韩,按说韩家的事我不应该插言。谁让咱们有了家盛,叫我说韩璐做的太过分了,你才五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在为韩家,为他们兄妹两个挣钱,真要有一天,你身子有了不得劲,或者是年岁大了,身子不灵便了,脑子没有以前好使了,韩奇和韩璐会怎样对待你?这样的局面得改。”
韩金鹏叼起香烟:“她是女儿,我能咋办?总不能对薄公堂吧?”
“韩璐偷你印章的事都做出来,你为什么不能去法院起诉她。”
正常情况下,韩璐绝对不敢偷财务印章,还不是张峰的事拿住了把柄,她才敢这么嚣张的。
“家丑不可外扬,我要是去起诉她,会成为吉昌的笑柄。“
孟娇柔迟疑好久,终于说道:”老韩,既然说到家丑,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觉得韩璐很像你吗?“
一句话说的韩金鹏身子一震,一把扯过背后的孟娇柔:”你什么意思?“
孟娇柔坐在韩金鹏的对面,道:”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说的有道理,你听听,觉得没有道理,就当我放了一个屁,你骂我一顿,捶我一顿。但我是为了你好,整个吉昌人,包括所有认识你的人,也只有我敢说这句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老韩,我刚进入韩氏公司的时候,听有人说韩璐不是你亲生的。后来咱们关系越来越近,这些话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现在韩璐快三十了,是吉昌的人物了,更没有人敢说------’
“你------胡说。”
韩金鹏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伸出巴掌就要打孟娇柔。
孟娇柔坐着没动,韩金鹏的巴掌到了她的脸前停下了。
作为一个男人,被人戴绿帽子是奇耻大辱,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不但被戴绿帽,还帮人养了三十年的女儿,还有比这更大的耻辱吗?
韩金鹏不由想起了三十年前,那时候,韩金鹏借钱买了一辆三轮车,在吉昌拉人拉货,一起拉货的有一个同行叫毛武军,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人长得高高瘦瘦,皮肤白净,别人等活的时候侃大山,他等货的时候抱着书本看,说是继续明年的高考。
毛武军和韩金鹏都租住在一个大杂院里,相互认识。毛武军有一个女朋友,长得漂亮,被韩金鹏盯上了,奈何这个女子性情刚烈,对韩金鹏的追求不为所动,说除非毛武军死了才会嫁给他。
过了没有多久,毛武军真的死了,夜里出来拉货,被一辆没有牌子的吉普车撞死了。
毛武军死了没有多久,韩金鹏娶了那个女孩,七个月的时候生下了韩璐。当时韩金鹏有过怀疑,但是看到韩璐白白胖胖,大眼睛白皮肤,很讨人喜爱,便放下了心中块垒。不放下也不行,那时候没有dna技术,无法做鉴定。
韩璐越长越漂亮,很像她的妈妈,一点不像韩金鹏粗黑的皮肤,小眼睛,酒糟鼻子。随着生意不断做大,韩金鹏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很少理会韩璐的妈,心中的疑惑渐渐淡忘了。
猛不丁的,孟娇柔说出这个问题,韩金鹏顿感全身冰凉,难道自己宠爱了二三十年的宝贝女人是别人的种?
见韩金鹏面色难看,孟娇柔说:“算我多嘴,老韩,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就算韩璐不是自己亲生的,养了她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以后任由她折腾吧,你的身子在走下坡路,和她耗不起,斗不过她财产早晚都是她的,都给她,于心无愧、心里敞亮就行。”
韩金鹏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
“不行,这事我得搞清楚。你跟我过来。”
韩金鹏找出一串钥匙,打开韩璐以前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