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怎么给豆豆交待？</P>

刚才感觉不到疼痛的身体，因为心脏的难受而全都一股脑发作起来。</P>

手脚、腰背、胸口、头部，身上每个地方无一不痛。</P>

秦牧阳忍不住哀嚎一声。</P>

不知道这哀嚎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雨生就这样死在面前让他难以接受。</P>

这一刻，秦牧阳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什么家仇国恨，他根本参与不了这种事情，他担心的永远只有队友的安危！</P>

他不像马智高，能够坦然面对这些事情，能够带着自己的队友冲锋陷阵，并且在王寒死在火场以后，只想着把队友的尸体带走，而不去想别的什么。</P>

有战斗就会有牺牲，队友牺牲就去埋葬，剩下的人继续战斗，继续好好活下去。这就是马智高最简单的想法。</P>

但这不是秦牧阳的想法。</P>

秦牧阳丧失了那种热血，他想要保护的跟马智高不一样。他没有想过要去维护这么多东西。</P>

他想的仅仅是这些队友们如何活下去。</P>

之前他们还商量过，搞定了这边的外国人以后，让王寒再伪装一下，设法进入体育馆那边外国人的内部，再给那些外国人来个背刺。</P>

但秦牧阳现在觉得，他再也不会带着队友去冒那个险。</P>

那些外国人就让他们在那里吧，只要不危害自己的队友就行。</P>

虽然那些外国人杀了很多同胞，而且可能还会残害别人。</P>

秦牧阳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队友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绝对不能承受，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再发生！</P>

他又一次痛苦地张开嘴，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样嘶吼了一声。</P>

是命运。</P>

命运扼住了他的喉咙。</P>

如果没有队伍的存在，秦牧阳可以单打独斗，他也许会主动去对付那些外国人。</P>

但身为领队，身边有这么多的队友，秦牧阳要对他们负责。</P>

他们的存在让秦牧阳更有力，更有柔软的内心，也更胆小。</P>

枪声把高飞他们吸引过来，没有被战斗绊住的人都快速朝着这边靠近。</P>

当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雨生，被爆头的外国人，还有在艰难挣扎着起身的马智高，全都有些发愣。</P>

秦牧阳看了一眼众人，表情冷漠又疯狂地从倒地的外国人手中掏出那支手枪，然后随手将自己手中弹夹已空的那支扔了出去。</P>

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挤开人群往前走。</P>

跳动的火光和不太明亮的手电筒照在他的身上，他的样子就像是正在前行索命的恶鬼。</P>

高飞走上去喊了一声“老秦”，秦牧阳只是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走开”。</P>

高飞把目光投向江远帆，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江远帆。</P>

江远帆摇了摇头：“让他去吧。他小时候就偶尔这样，有时候谁都拦不住他，但是等发完疯了，冷静下来就好了。他知道轻重。”</P>

江远帆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秦牧阳身上，而是看向马智高那边：“去看看他们！”</P>

周也已经快步走了过去。</P>

她是队伍中的医术担当，遇到这种情况跑的最快的总是她。</P>

她先去询问了马智高一些问题，让他分别动了动手、脚、脖子、身体，然后判断他的伤情。</P>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骨折和内伤，有些软组织挫伤，不严重。</P>

“可是雨生……”马智高指了指躺在旁边的雨生，“他替我挨了一枪，送了命……”</P>

说着，马智高的眼泪就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