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检查没有问题。</P>

原来想好的词儿，全部用不上。</P>

沈怀信暗自生气，却不得不回答。</P>

“很好，没有问题，本使也为了保险起见，夫人莫要见怪。”</P>

颜如玉没说话，方丈上前，伸手道：“既然粮食没问题，那就付银票吧。”</P>

沈怀信听了程书意的，就没打算付钱，压根没有准备那么多银票。</P>

现在拿什么付？</P>

沈怀信一迟疑，方丈诧异且大声：“怎么个意思？大人是不想付钱吗？”</P>

“这么多人瞧着呢，大人不会想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赖账吧？”</P>

他一大声吵吵，霍长鹤和曹刺史都往这边瞧。</P>

沈怀信心里默怪程书意，暗道他怎么做事的，一时又不知该找什么借口。</P>

正犹豫为难之际，有人声音清悦道：“银票在我这里，抱歉，刚才路上出点岔子，来迟了。”</P>

颜如玉回头看，此人自门外夜色中走来，身拢青色大氅，雪白毛领，似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束青光。</P>

手持一盏双鱼灯，造型别致生动，蜡烛在里面燃烧得旺，火气和烟气催得鱼眼微微转动，竟然是活动的。</P>

他迈步走来，面带微笑，冷白色皮肤因为天冷更显得苍白几分，鼻尖有点泛红，这样的肤色在一众军人肤色中，显得尤为扎眼。</P>

他的眼睛细长，眼尾略往下一点，不似三角眼一般阴毒，倒有点无辜可怜。</P>

嘴角上翘，笑意若有似无，慢步到沈怀信身边。</P>

“大人，在下来迟，差点误了大人的事，银票悉数在此。”</P>

颜如玉看沈怀信的神情，短暂的惊讶之后，又恢复如常。</P>

看样子，沈怀信分明是不知道程书意会这样出现。</P>

如果说来……颜如玉瞥一眼地上的米粒，她在此换粮，的确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P>

程书意刚才没有出现，大概是在地道以下，操控大局，现在他匆忙赶来，应该是从地道里出来的。</P>

也就是除了这里，外面还有出入口，而且距离不远。</P>

“本使可从来没想过要赖账，一点粮食的钱，本使还付得起。”</P>

沈怀信见银票到了，心虚一扫而空，示意程书意把银票给方丈。</P>

方丈也不尴尬，接过银票认真数：“正好。”</P>

他转手交给颜如玉，颜如玉接过一看，果然还是“汇通”。</P>

不动声色收起，她并不在意这些银票能不能兑出银子，兑得出自然是好，兑不出……</P>

既然玩阴招，就不要怪她不客气，到时候就把全部银子都收走。</P>

“既然交易成了，”颜如玉开口，“那我们就告辞了。”</P>

沈怀信看一眼程书意，这才回答道：“好，夫人，后会有期。”</P>

颜如玉转身就走，到门口时，程书意轻转双鱼灯：“夫人，这一带匪徒闹得猖獗，你拿着那么多银票，可要注意安全。”</P>

颜如玉没说话，方丈嘴快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有意思。沈城使，治安不是由你负责的吗？你让我们小心匪徒，莫不是护城军连区区匪徒都打不过了？”</P>

沈怀信：“……”</P>

方丈拉着颜如玉上车，曹刺史见事情终于结束，也赶紧和沈怀信告了别爬上马车，好好暖和一下。</P>

霍长鹤依旧骑马，跟在队伍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