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南市整个的天都是阴的。</P>

崔忠义坐在家里抽着烟，心情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闷。</P>

姚艳艳去了省外，得几天才能回来。</P>

虽然早晚两次打电话和他唠一会儿，但崔忠义就是有种压抑。</P>

右眼皮已经连跳了三天，他又想起左眼财右眼灾的老话。</P>

崔忠义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眼睛莫名其妙地总想盯着手机看。</P>

然后——</P>

手机就在他的压抑中嘀嘀嘀响起来。</P>

是崔忠魁打来的。</P>

崔忠义抓起来急切道：“是不是娘有什么事？”</P>

电话里传来崔忠魁比他还急的声音：“哥，你能联系上简贞吗？福田叔翠兰姨出事了！偷牛的抹了他们的脖子，正在医院里抢救，怕是凶多吉少！</P>

可是简贞的电话一直通着，就是没人接！</P>

哥，你快去想想办法，找找简贞吧！”</P>

崔忠义的眉毛立刻拧到了一起，他沉声道：“好！”</P>

挂断电话，立刻联系简贞。</P>

可就像崔忠魁说的，电话通着，却一直无人应。</P>

崔忠义跑下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简贞的楼上冲去。</P>

按门铃，无人开门。</P>

崔忠义粗野地啪啪啪拍起门来。</P>

这下，门慢慢开了一条缝，麻荣荣闪出半张小奶脸，一看是崔忠义，立刻不喜道：“姐，你看！讨厌～”</P>

就是这开了一条缝的门，让崔忠义闻出了房间里那特殊的异味。</P>

简贞，还是应了他最坏的猜测。</P>

崔忠义心里一梗，差点没梗过去。他粗暴地推开门，挤了进去。</P>

简贞歪在沙发上，一脸迷幻的笑。</P>

崔忠义上前，一把抓起她，吼道：“为什么不接电话？！”</P>

简贞勾唇一笑：“静音，没听见～”</P>

崔忠义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起来，他用更大的声音吼道：“马上跟我回清池县！福田叔翠兰姨被偷牛的小偷……”</P>

崔忠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P>

简贞的神情变了变，却忍不住地打起哈欠流起眼泪来。</P>

“你简单收拾下！我去买车票！”</P>

崔忠义低声命令道。</P>

“带上荣荣，不然我不回去——”</P>

简贞盯着崔忠义离去的背，尖叫道。</P>

崔忠义身子一顿，又大步往前迈去。</P>

在回清池县的车上，崔忠义才拣空给姚艳艳打了电话，简单说了情况。</P>

“需要我吗？我可以从这里先飞去你们省城——”</P>

姚艳艳立刻应道。</P>

“你安心出差，我过几天会回来——”</P>

在这个悲痛辟天盖地朝他压来的时候，崔忠义更感受到了姚艳艳就像暗夜里的一束光，给他温暖，给他力量。</P>

紧赶慢赶回到清池县，还是晚了——</P>

两位勤劳了一辈子的老人没有留下一句话，永远地离开了。</P>

崔忠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哭得人搀不起来。</P>

望山村，望福田叶翠兰夫妇和陈大林一样，是他在这里拥有的为数不多的亲人一样的温暖，如今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崔忠义的悲痛无法自已。</P>

“姐姐，我怕～”</P>

两位老人的灵堂，麻荣荣还在娇喘。</P>

崔忠义缓缓转身，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牙齿发出咯咯的咬合声。</P>

他撑着膝盖一点点站起来，伸出右脚，使出平身力气朝麻荣荣踹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