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宫外的喊杀声越发清晰刺耳。</P>
“不够!”</P>
皇兄神色凝重,忽然开口。</P>
慕容婉笑地眯起了眼眸,“陛下也觉得御内卫不够?”</P>
皇兄却摇摇头,眼眸中充斥着满满的疲惫之色。</P>
“那陛下觉得什么不够?”慕容婉笑着说道。</P>
“他!他的动机不够!”皇兄的视线由晏行歌又移向慕容婉,“皇后的筹码不够!”</P>
晏行歌忍不住开口道:“陛下看似想对臣的女婿薛海下手,可最终的目的难道不是我们把这些世家连根拔起?”</P>
我默默叹了口气,之前与其说皇兄容忍不了世家,实则是容忍不了像晏家这样的存在,也难怪薛海提供的证据送到御案上,皇兄也没有任何动作。</P>
老天只留给他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所以他才想以这样的方式快速除掉晏家,连带那些与晏行歌交好的所有世家。</P>
想到这里,我对皇兄再次肃然起敬。</P>
然而,皇兄仍坚持说道:“还是不够!”</P>
不光皇兄觉得不够,连我都觉得不够。</P>
我关上宫门,然后走到皇兄身后,冷冷地看向晏行歌,“晏大人,本王不懂。”</P>
“哦?”晏行歌手抚胡须,轻笑道:“信王殿下既然有惑,下官解惑便是。”</P>
“多谢!”我点头道:“晏大人已是权倾朝野,晏家更是富可敌国,然而现在做乱臣贼子,是图了什么?”</P>
晏行歌手抚胡须,笑而不语。</P>
我实在想不通,若晏阳尚在人世,又对真儿一往情深,慕容婉以此作为筹码,倒还说的过去……不!即便是这样,也一定不够,晏家屹立不倒已逾百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P>
慕容婉忽然也笑了,胸有成竹般说道:“谁说晏大人是乱臣贼子?”</P>
皇兄突然死死地盯着慕容婉,冷冷道:“婉儿,你不该如此!”</P>
慕容婉神色自若,“陛下又知道了?”</P>
晏行歌笑道:“陛下与娘娘虽然一日夫妻百日恩,但苦于一直没有子嗣,在天下人的眼里,这不失为一件怪事!换句话说,只要陛下不死,娘娘以后肚子里不管怀着谁的儿子,必将都是陛下的嫡子,嫡子即是正统。”</P>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慕容婉,更不敢想象她竟会有这样的打算!</P>
皇兄春秋鼎盛,但一直没有子嗣,只可能是长期中毒所致,可曼陀罗花的毒,本就是慕容婉所下。</P>
那么,这个女人,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这样骇人的毒计?</P>
“皇后当真好狠的心!”皇兄突然咳嗽不止,棋盘上的棋子也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P>
我大惊失色,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兄。</P>
“无妨!”他抬起手臂将我隔开,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挺直身躯,目光重新汇聚在棋盘中央。</P>
“朕的江山,谁也无法染指!”</P>
我忽然愣了下,已不知该说些什么。</P>
皇兄捻起一子,坦然道:“下一步棋本该由皇后来下,但朕有一位故人,哪怕在临死之前也想跳脱到棋局之外,朕也早该还他一个心愿才是。”</P>
“昔日,朕要他一手,今日,朕还他一手!”</P>
慕容婉冷嗤道:“臣妾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位故人?”</P>
皇兄并未回答,而是将手里的棋子挤在已经下完的棋子中间,笑着说道:“和煦,你不是一直好奇众多的东厂厂卫去了哪里吗?”</P>
我躬身道:“是!”</P>
“朕要你听好了!”皇兄放声大笑,“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他们!就在这座天下,这座京城,这些世家之中!”</P>
慕容婉面不改色,冷冷地讥讽道:“一个死人,还能做这么多事,可真是难为他了。”</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东厂的人全都是太监,怎么安插到世家之中?!他曹辉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晏行歌大叫一声,突然朝门外疾步而去。</P>
皇兄笑了笑,“皇后这步棋虽然下的妙,但朕亦有后手。”</P>
“那可未必!”慕容婉嫣然一笑,“臣妾跟随陛下一千五百四十一天,这一千五百四十一天里,陛下做了什么,臣妾又岂会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