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约好了几个死党聚一下,到处玩一下的,后来有同学听说了,就非要一起来玩。然后收到消息的同学越来越多,就演变成了两个班的同学一起玩(我那几个死党不全是一个班的,倒都同年级,我们学校那一级的就两个班,人员老换了换去,所以两个班的人很多都一起同过班。)。
初中同学有什么好聚会的?一起读书那会儿都还是小屁孩,别说感情好不好,就是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最主要的是,我是因为成绩不好才读了技校的,现在很多初中同学都是大学生,我能跟他们玩到一块吗?
有一个可能倒是挺好玩的,要是他们之中某一个人恰好跟我弟一样读了龙静娘任教的那学校,不知道他们见到他们的美女老师是我女朋友,会有怎样的感想。
我想想觉得好笑,就摸出手机给我那几个死党打电话,跟他们打听有没有人考上那大学。
可惜,那几个货资讯太不发达了,一问三不知,搞得我挺郁闷的。
聚会之前还有个年关要过,年三十那晚,龙静娘果然如约而至,把我妈给高兴的,当场就给她封了个大大的红包。
龙静娘不知道是第一次收红包还是怎么的,诧异得不行。
然后我嫂子捣乱,怂恿我小侄子问婶婶,也就是龙静娘要红包,把她羞了个大红脸。
她手忙脚乱的摸钱,借花敬佛,空出我妈给她的那个红包,给我小侄子包了点小钱——是我妈让她别给多的,说自家人,别宠坏了小孩。
我小侄子嘟着嘴说婶婶小气,被我妈追着打,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
龙静娘看着他们闹,嘴角凝起了一个舒心的笑容来,最后我小侄子还是躲到她后背,才逃过了一劫。
吃年夜饭,看春晚是一种惯例,席间其乐融融。
吃完饭我妈也不放龙静娘走,拉着龙静娘叫陪她去祠堂走走,说零点之前,游神的会抬着轿子转一圈,让龙静娘跟她一起去讨个吉利。
所谓游神就是拿轿子抬着木刻的神像按着一定的路数在村镇各处走一圈。
具体什么个意思我也不清楚,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随着时代的变迁遗忘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其实去祠堂“等神”这种事,外人是不能参与的,但我妈把龙静娘当成了亲儿媳妇,就没什么避忌。
我知道龙静娘回来肯定会不好意思,果然,她看完游神回来,见到我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
她这人也真是放得开,都羞成这样了,居然还好意思拿相机来跟我显摆,说拍了不少好照,不枉此行——我家里她还是跟我最熟。
我跟她说还早着呢,等到过“年例”的时候,一堆东西可以看,可比单纯看轿子精彩多了。
她问我什么叫年例,我也解释不清,就说跟游神差不多,只是会有舞狮的,杂耍的,各种各样的喜庆玩意儿,一条长长的队伍,如果被鞭炮拦得狠了,一天一夜游不完。那天会人山人海,把路全堵了,到哪走路都要用挤的,每家每户都会把自家亲戚全喊过来吃饭,年味比年初一还浓。
她听了个一知半解,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我知道自己过“年例”那天肯定不在家了,就不敢邀她来玩。
她到现在还在我家,是因为她答应了我小侄子零点的时候陪他放烟花。
她连这个都不懂,说国外没有这些东西,她在国内的时候又全是在大城市过年,没参与过这些事。
等到零点的钟声响起,我们一家全跑到院里放烟花,那家伙,给热闹的。
我们一家当然闹不起来,关键是附近所有人家都等着这个点起来放烟花呢。
今年因为有龙静娘参与,我还特别买多了好多好玩的。
她开始的时候还挺矜持的,后来被我胆小的小侄子缠着让帮忙点烟花,然后点着点着,她就玩疯了,开心得像个孩子,衣服被花火灼穿了都不知道。还是我给她打灭的,好在没伤着人。
等到一切渐渐平息,她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小侄子嚷嚷着还要玩,她就一副意动的表情。
我嫂子训我小侄子说这个时间没人开门做生意,抽了他几巴掌,这事才算过了。
我妈说很晚了,让龙静娘别回酒店。